只见他瞪大着眼睛咬牙切齿,满脸憋得通红,那神情恨不得将人撕碎。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包括那女人。
她惊恐地望向左识朗,嘴里还未吐完的话又硬生生给吞了回去,一只手悬在半空中,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将其缓缓放下。
“丽~荷~姐!”
左识朗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压着嗓子,叫出女人的名字。
“我敬你大我不少,再加上往日对外公还不错的份上礼让你三分,到现在还叫着一声‘姐’!你若再这么闹下去,可就真对你不客气了!”
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左识朗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神色冷厉可怖,声音如沉雷滚动,令人生畏。
“我~”
女人如鲠在喉,背脊僵直地抵在椅背上,仿佛有人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大脑轰然一声开始缺氧,空白一片。
“说吧,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左识朗继续说道,但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只是那目光依旧如锋利箭矢,直直地射在女人的心脏。
“我知道你不是主谋,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对吧?”
丽荷怯了。
脸上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之色,唇角刚还挂着勉强的笑意。片刻之后,两行咸湿的液体便不受控制的砸落下来,将地面晕染开。
她瓦解了。
脸上的神色沉默而又悲哀,像是求救,又像是彻底坠落,缓了许久,方才听到她破碎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哑着嗓子放声痛哭起来,像极了犯错的孩子,反反复复好似就会那两句话。
看这模样,左识朗在一旁瞧着也有些于心不忍。
他缓步上前,俯身轻轻拍了拍丽荷姐的肩膀,柔声宽慰道:“别怕,有我们在,要是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没人能伤害你。”
“对啊,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告诉我们好不好?”林雨西也在一旁焦急劝慰道。
女人捂着嘴巴,抬头对上了左识朗的视线,嗬嗬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声音里带着些哽咽。
“是你继母,都是她做的。”
说着,泪珠滚滚从眼眶落下,一颗又一颗砸下,“她拿孩子威胁我,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做,就断了给我儿子做透析的钱。”
“我是真没办法了,儿子得了尿毒症,天天躺在医院等着活命,我们家这情况哪负担得起啊?她还答应我,等找到了匹配的肾源,就拿钱做移植手术。”
女人声泪俱下地解释,看上去不像有假。
左识朗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化,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他记得,傅管家曾经说过,丽荷姐因为孩子一直住院,一家子过得很是辛苦。
“那她都让你做什么了?”
“我只负责送饭,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女人急急解释。
“真的?”
左识朗冷冷问道,一脸不信。
“真——的。”
丽荷怯怯地说回了话,声音细若蚊虫。或许是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够有说服力,又立马补充道。
“我只晓得你继母每周都会来一次,但每次都不让我跟着,只是每次她一走,夫人都一身伤,还是我给她偷偷擦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