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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冷了，推老夫进学堂吧，零宝，你明天就跟着你的哥哥们一起学习吧。”老秀才说道。

“是，秀才爷爷。”零宝点头。

推轮椅的事，还轮不到她这个小矮子来做，几个哥哥都争着，把爷爷推到了学堂。

零宝坐在有些坡度的草地上，双手托着下巴，在思考着什么。

“小师傅，我来找你了。”蓝河的声音在零宝的身后响起。

这是这对师徒约定的学习时间。

能和自己带了一个小本本，就是用来识字的。

他现在认识很多的字，也会写很多的字，就是握笔的姿势不太对，写的字会大一点，但蓝河一点也不沮丧，欲速则不达，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

“小师傅，你皱着眉头是在想什么？”蓝河好奇的问道。

“我在想，一开始我以为我已经够可怜的了。是地里没人管的小白菜，可现在了解了很多之后才发现天底下可怜的人很多，他们都在经历不同的磨难。”零宝很有感悟的说道，“蓝河哥哥，你说，作为人羊，知道自己要被同类吃掉之后是怎么样的想法啊？”

“原来你知道了，我还以为像你这么小。你家的大人不会告诉你呢。”蓝河说道，“其实之后被流放到此地的人家，人很难知道人羊了，若不是我加入了许家，恐怕我也是餐盘上的一份子吧。”

“是许家保护了你嘛，蓝河哥哥？”零宝问道。

“可以这么说。”蓝河点头，“其实在好些年之前，流放之地的衙门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可后来……衙门的人越发的恶心，他们把人羊的圈养，看成了一场交易，只要家里给得了银子的，那就可以李代桃僵的，抓路边的乞丐充数，若是家里一穷二白的，只能乖乖的选一个儿子进入人圈。”

“后来啊，衙门被人放了一把火后烧了，你们在城里看见的衙门是后来修建的，破破烂烂的。”蓝河笑容灿烂，“有一把火就是我点的。”

“像我们这样的人呀，本来就是被朝廷抛弃的，把那个狗官的脑袋砍下来后，果然少了很多乌烟瘴气，就是朝廷的人很恶心，还是要派人来流放之地管着，但是各大势力逐渐的壮大，衙门的手也不好伸太长。”

“但是我们就是顾及一点……”蓝河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零宝，零宝可不是外人，她是自己的小师傅。

再说了，小孩子的记忆就跟鱼的一样。

“现在衙门里有火药，矿山还是在衙门的手中，对衙门对手，不是很好的选择。”蓝河道。

所以各大势力之间，很少爆发矛盾的原因就在此处。

若是他们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那么……衙门里的那群豺狼，就会逐个的击破。

“小师傅，有时候你别觉得许家的人就是坏人，我们的坏，只是为了自己能在这个世道安稳的活着。”蓝河笑得没心没肺的，拿出了自己的小本本。

零宝教他认字。

时间就好像被风吹走了一样的。

蓝河又认识了一页的字。

“多谢了，小师傅。”他挥着手说道，“等哪一天我当上粮铺的掌柜，你去买粮食，我一定给你便宜些。”

零宝一蹦一跳的走了。

蓝河将小本本收进了自己的怀中，抬眸看着坐落整齐的房屋，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这些房子和田地是在他的安排下逐渐的形成的。

他曾经以为荒山脚下会是荒芜的。

可现在……人的努力，让这片土地上越来越多的种子发芽。

蓝河忽然想，他要是在荒山脚下有自己的家该多好。

这个想法刚出来的时候，蓝河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他怎么能背叛许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