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堂主一招未能建功,又见段亦阳不退反进,慌乱之下连忙退避,想要和急急攻过来的段亦阳保持距离,以便有空间再次发动暗器。
段亦阳正是看到眼前这个白衣人是玩暗器的,才想要和他纠缠在一起,让对方无暇使用暗器。
又是三点寒芒乍现,段亦阳勉强躲过其中两点,而面门的一点却因为距离太近,已经躲无可躲!
急切间,他想起刚才在河滩上接下面具人的第二剑,就是指环主动对上烙铁一般的剑尖的。于是不作它想,直接用指环挡下了射向面门的暗器。
叮!
一声轻响,一枚如同柳叶一般细小轻薄两头都是刀尖的飞刀被指环磕飞,把停在三个黑衣人旁边的吉普车前挡风玻璃穿了个洞,洞壁光滑,仿佛是尖刀穿过豆腐一般干净利落。
“妈呀!”三个黑衣人一声怪叫,纷纷蹲下身子,躲到了吉普车的后面。
周堂主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毫无征兆地发射柳叶飞刀,也没能将段亦阳奈何,心里发急,脑门不由得沁出汗来。
自己神鬼莫测的柳叶飞刀在江湖中也是排得上号的,谁不怕他白面张飞手里的暗器?哪怕是面对那个拓跋宏也会忌惮他手里的暗器,未必就能在他身上讨到便宜。
可如今让他扬名立万的暗器对段亦阳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一时间方寸大乱。
段亦阳挡下柳叶飞刀,身形并不停顿,欺身而上,和连连后退的周堂主逐渐拉近距离,眼见只离周堂主不过一米,便腾身而起,举拳就击向白衣人面门。
周堂主见到段亦阳连连躲过自己的暗器,毫不停顿地逼近自己,而且拳头带着劲风袭来,不由得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其他,抬手就射出了藏在袖子里的袖箭。
三支袖箭迎着扑过来的段亦阳就射了出去,他相信近在咫尺的段亦阳绝对反应不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周堂主清清楚楚的看到两支袖箭毫无偏差的射入了段亦阳的心口和脑门,而另一只却又被段亦阳的拳头给挡了一下,改变了方向,直奔龙族长而去。
龙族长并不躲闪,只是用手里的拐杖轻轻一拨,那支快到肉眼看不见的袖箭就被轻描淡写地从空中打落下来,深深地扎进了柏油路面。
段亦阳连中两箭,不但周堂主看得真切,其他人也历历在目,吴良俊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狂喜,就要跳将起来欢呼。
而摸金张和李刚则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段亦阳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射杀。
苏晓晓捂着嘴,眼里早已是泪眼朦胧。她看着段亦阳在拼死搏杀,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白衣人的两次十分隐蔽的暗器,几次想尖叫,又怕让段亦阳分心,只好用小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声音。
可现在她也看到了段亦阳没躲过两支袖箭,她终于是浑身一软,哭声卡在喉咙里,差点晕厥过去。
“别哭,你家男人没事!”
祝小波的声音仿佛像一阵仙音传来,让她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忙朝场中看去。
段亦阳并没有被袖箭射中,他一直提防着面前的白衣人手里的暗器,虽然身体在空中,看似要全力一击,其实他只是虚晃一枪。
他知道这个白衣人肯定有杀手锏,他逼上前去正是为了逼出白衣人使出最后的杀招。
他现在对于他身法的敏捷度十分自信,不但能在别人的视觉成像还停留在上一秒的时候就发动瞬移,而且对方的暗器在他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在他眼里会出现高速摄影一样的极慢轨迹,他能游刃有余的避开如同子弹般的飞刀和袖箭。
这一点,早在他和面具人过招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面具人的速度不亚于炮弹,但在他眼里仍然不过像小跑一样,同样剑尖看似穿过了他的身体,其实那只不过是他的残影而已。
现在面对眼前这个白衣人,虽然他的飞刀速度惊人,但段亦阳同样有信心躲过。
只是距离太近,段亦阳避让起来还是稍显吃力,额头是也少有的出现了些许汗珠,毕竟高强度的持续攻击和极速躲闪会耗费他大量的体力和真气。
周堂主还没来得及庆幸这个难缠的对手被自己射中,就在下一瞬间发现被袖箭穿过胸膛和脑袋的段亦阳不见了,又在下下一须臾看到段亦阳在他的身侧出现,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硕大的拳头。
不好!
周堂主心下暗叫一声,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就感觉到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手臂上。但他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身子一扭,就借着这拳势飞了出去。
刚才那一拳段亦阳并没有用力,他还在试探白衣人的杀手锏,他知道一个高手不可能就那么几招暗器。
周堂主飞出数米外站定,神色凝重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白净无须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刚才被击中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旁,微微抖动着。
刚才这一拳,差点把他的小臂骨头打断。
一阵钻心的疼传遍全身,他知道自己这只左手臂现在是无法发出暗器,于是在袖管里暗暗活动着疼痛到麻木的左手,同时运起真力,重新积蓄力量。
定了定神,白纸扇哗地一声收起,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发狠,咬紧牙根,他要趁对方没有逼近发出他所有的暗器,他不信这个年轻人还能躲过这致命一击!
下定决心,他轻轻抬起纸扇,运气如风,鼓动白衣飘动,抬手踢腿间动作轻盈无比,竟然像一个舞者一样优美,看得众人忘了他们正在围观一场生死搏杀。
段亦阳冷眼看着白衣人的一举一动,不为所动。他知道对方这是要杀招尽出,全力一击了。
他也在暗中积蓄真力,想要一招解决这个妖娆而脾气急躁的白衣人。他不想像之前一样长时间的真气持续输出,更不想在这个白衣人身上浪费太多真气,那样他会撑不了太久。
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他必须保存实力,他知道这个白衣人并不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对手。而今晚,他真正的对手是那个一直作壁上观的白须老者。
而现在,只要让对方毫无保留的使出杀招,他就能无所顾忌地全力攻击,一击必杀。
一声暴喝,白纸扇如白鹤亮翅一般展开。周堂主腾身而起,如披帛的飞天起舞,轻舞飞扬间,他的双手齐出,双脚踢出,乃至他的胸口和腰带都乍现出点点寒芒。
这些寒芒如疾风暴雨,带着阴冷的杀意从空中扑面而来,几乎把段亦阳的身体覆盖,也把他所有可能躲避的路线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