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看着身前躬身肃立的明空,内心矛盾重重,欲言又止。
她觉得如果不把实情告诉明空,让她选择是否跟她去悬河,而是在她根本不知悬河凶险无比的情况下带她进悬河,这是对明空的不公平。
自己虽然希望段亦阳活下去,但让另一个人跟着自己去死,对于这个人来说,未免过于残忍。
尤其是刚才自己想明白,段亦阳去不去悬河,最终都会逃不过一死!这种情况下,再搭上明空,而且明空对于自己这次悬河之行的凶险毫不知情,这样真的好吗?
罢了!
苏晓晓轻咬下唇,下定决心,这是她一个人的使命,既然这次她有了选择的机会,那么就不能再让和悬河无干的人一起去死了!
大不了,只要那个人不打开悬河之门,自己就答应他,跟他走吧!
念及于此,她缓缓收回遥遥看向长安的目光,轻叹一声:“明空,他就是那个无数次和我一起去悬河的人!”
“那个人……”
明空一怔,她一直以为玄尊都是一个人去悬河完成使命。
“我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和我一起去悬河了,只是记得每一世我都要依靠他,每次都是他带着我阻止了悬河之门的打开,最后殒命在一起……”
苏晓晓像是在自言自语,眼角有些湿润。
“玄尊,这次有弟子,一定能助玄尊完成使命!”明空直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向苏晓晓。
苏晓晓料到明空会有此心意,她欣慰地一笑,摇摇头道:“明空,你可知那悬河凶险至极,还有一个你无法对付的高手,只怕你我都会殒命在他手下!”
明空听到这话,眉头微皱。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是武神中期的功力,只怕是在整个华夏武林也没几个人能胜过她,又怎么如此肯定,她一定会败,而且是必死无疑?
再说上次那个小子武功最多也就是一个大宗师,既然他能保得玄尊去悬河,还能阻止悬河之门打开,她明空有何不能?
但她知道玄尊对那个小子的心意,不便在玄尊面前说出轻视那小子的话,只是安慰苏晓晓道:“玄尊,请放心!有我在,一定保得玄尊周全,定能阻止悬河之门打开!”
“明空,我想明白了,不愿看你白白丢失性命,你还是不要去了吧!”苏晓晓心意已决,不愿看到这个忠心耿耿的弟子被自己拖累而死。
明空听到玄尊如此说,顿时一惊,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跪伏于地,恳求道:“明空原本就是玄尊的灵牌守护人,错过了这么多次追随玄尊进悬河,已是大错!这次既然能跟随玄尊一起完成使命,明空一定将功补过,还请玄尊给明空机会!”
见明空这么坚决,苏晓晓一时语塞。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可知这一去就是有死无生?”
明空丝毫没有犹豫,抬起头来,看向苏晓晓,眼神坚定而决绝:“玄尊!跟随玄尊进入悬河本就是弟子的使命!玄尊都不惜舍命前往,弟子岂有退缩惜命之理!”
顿了顿,见玄尊并不说话,只是用复杂而爱惜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一咬牙,明空不再犹豫,毅然道:“玄尊!明空修道,如只是修身,如何得道?眼下悬河之门打开,天下有难,明空不为天地正大道,修来这道又有何用?既然是修道之人,又怎么能爱惜这一身皮囊!就算不是为了跟随玄尊进悬河,明空也会为了天下苍生,去阻止悬河之门打开!”
听明空如此慷慨激昂的话,苏晓晓不禁被她的忠诚和凛然大义所打动。她去悬河,何尝不是去正道?
修道者修大道,何惧生死!
苏晓晓想通这一层,顿时明了明空的心意,自己也没必要再劝这位一心向道的弟子了。看来,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带着明空去悬河闯一闯了!
叹息一声,上前轻轻把明空扶起,微微点头道:“既然你有这番心意,那就随我去完成使命,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山去吧!”
忙活了半天的摸金张看着店里逐渐离去的顾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一上午就卖出去了上百件货,差点把他老腰累断了。看到大大小小各种面值的钞票,把他的收款箱都塞满了,不得不让摸金张感叹,收藏圈的黄金十年生意太好做了,人们买古玩的热情太高了,真正做到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看着像国宝就行,而且价都不怎么砍。
再看看那一箱子杂乱的人民币,想到下班时又得跟他老爸苦逼地先整理,然后点钱对账,不禁又感叹起现在的支付方式太落后,多希望麻花疼能早点把微信支付搞出来,能省很多事呀。
但是,看着在后院傻傻呆坐了一上午的段亦阳,他的气又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我老张一上午忙前忙后招呼客人,累个半死。他倒好,捧着两块破石头看了一上午,硬是被他看出花来了,也不来帮帮他这苦命的老张。
“老爸,你说这阳子这两天神神叨叨的,成天盯着一个地方就愣上半天!今天倒好,一来就把他那两块翡翠原石找出来看了又看的,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傻笑,是不是老婆不见了变傻了?”
摸金张一脸的不忿,对着门口刚送走客人的张父抱怨起来。
“怎么说话呢?阳子跟苏姑娘刚在一起就分开,受到那么大的打击,他心里怎么能好受?你这当哥的不安慰他,还在这瞎咧咧!”
张父先是看了一眼后院里愣怔着的段亦阳,然后脸一沉,对着摸金张就没好气地数落起这个不着调的儿子。
话是这样说,不过他也觉得段亦阳今天这样子是有点奇怪,不会是被苏晓晓的事刺激得真傻了吧。
“也该吃中午饭了,你小子还不去买快餐?”
他横了准备开启抱怨模式的摸金张一眼,没好气地打发摸金张去外面买快餐了。
看着摸金张胡乱抓了几张票子,屁颠屁颠地出门而去,张父才轻叹一声,迈步向后院走去。
中午的正阳热辣辣地烤着地面,让这个小院子里的一切都被烤得滚烫。
段亦阳正坐在院子中间里的石桌边,顶着日头,全然不顾石桌被晒得能煎熟鸡蛋,两手各拿着一块翡翠原石,时而思索,时而傻笑。
张父出了古玩店后面的落地玻璃推拉门,刚跨进院子,就被一阵热浪燎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好不容易适应过来院子里的燥热,关心地打量着坐了一上午,有点痴痴傻傻的段亦阳。
看了一阵,他惊讶地发现段亦阳在热辣的阳光下坐了一上午,居然额头一点汗水都没有。
难道,这孩子不知道热吗?还是感冒了?捧着两块翡翠一眼不眨的看了一上午,难道精神也出问题了?
想到这,顾不上热辣的阳光,疾步上前,担心地小声问道“阳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让广子带你去医院看看医生吧!”
张父很担心眼前这个年轻人出什么问题,他知道现在的一大家子都是靠这个年轻人支撑着,如果这个年轻人倒下了,那眼前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哦!干爸!我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