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江岁请了肖文和黎瑷两人一顿大餐。
餐桌上她才得知肖文要结婚了,而且这次过来是要请她去做伴娘的。
江岁起先惊得有些说不出话,缓了好一阵她才反应过来要祝福肖文。
“恭喜文文,六年恋爱终于修成正果,别说我现在回来了,就算还在加国,你的伴娘我也得飞回来当。”
三姐妹多年没见,饭后江岁给江国栋打了个电话报备,晚上就没回家,直接跟肖文和黎瑷去了她们住的酒店。
晚上三人挤在一张大床上长谈。
提起肖文婚期的事,江岁忽然问黎瑷:“瑷姐,你和耗子哥呢,什么时候结婚?我以为最先结婚的应该是你们。”
黎瑷平躺着看天花板,轻叹了一声:“我也想啊,可你看老吴忙的,连一个整日的功夫都拿不出来,怎么结?哎,归根结底都怪斯年,他拍拍手当了甩手掌柜的,跑到京北几年不知道在干什么,可苦了我们家老吴了,偏偏老吴还毫无怨言,任劳任怨,我也是服气。”
黎瑷一番抱怨的话说完,身侧的两个人忽然都没了动静。
她侧头一看,肖文是睡着了。
而另一侧,江岁正盯着天花板出神。
黎瑷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不该在江岁面前又提斯年的。
可提都已经提了,看江岁这个样子,似乎也还没有完全放下。
于是她侧过身推了推江岁,江岁缓过神侧头有些迷忙的看她。
“据老吴说,斯年这些年一直没找过女人,你呢,在加国有交过男朋友吗?或者说有没有喜欢的人?”黎瑷怕吵醒肖文,小声地问江岁。
江岁摇摇头说:“没,人种差别太大了,喜欢不起来。”
“那就没有亚洲人?”
“有的,但人家都看不上我。”
她声音低低软软的,说的一本正经,黎瑷却不信。
“你就瞎说吧!要说看不上,也肯定是你看不上人家。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斯年在你心里的位置太重了,没有人能撼动。岁岁,这样下去,你还怎么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怎么开始?江岁也不知道。
这几年江岁身边也不乏一些优秀的亚洲留学生,他们有对她有意的,但她看谁都没感觉,心里总是会暗暗的拿他们和斯年做比较,然后结果就只能是婉拒。
她想,可能他一天不从她心里抹去,她就再也不会看上别人了。
可要把他从心里抹去太难太难,她已经放弃再和另外一个人开始一段感情的希望了。
“就这样,一个人吧,也挺好,自由自在,想去哪去哪。”
“既然别人不行,那你想没想过,和斯年再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吗?
她怎么没想过?
这个问题自从在锦城重遇到斯年后,一个人的时候她想过了无数次。
可她怕了,再没有了十八九岁时那样的大胆了。
她怕将来某一日再有些什么的时候,她又成了不被他选择的那个。
与其整日生活在这样没了信任与安全感的感情里,她宁愿不要。
“重新开始还是会出现同样的问题,我和他分开,不是因为他不跟我走而回了斯家,是我没办法接受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所有不好的事他都一力承担,从来不会告诉我让我和他一起分担。如果他提前和我商量,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同意呢?偏偏他问都不问我就做了决定。”
“我不想自己一直这样在他面前被动下去,只能被迫等着他的选择。”
那天晚上,江岁也不知道黎瑷是什么时候睡的,反正她说完那番话后,她还醒着,只是没再多问一句。
可能她也觉得,她和斯年的做法和想法都有点令人难以理解。
一个人拼命的只想为了对方好,却有点不顾及对方的感受。
一个人只想要和对方同甘共苦,却总是被对方推开排除在外。
次日,肖文和黎瑷各自离开,江岁苦逼的继续加班。
不过好在,肖文婚礼的这周,她终于不用再加班。
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领导开口。
江岁到申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肖文在微信上说会让人来机场接她。
只是她没想到来接她的人居然是吴纯皓。
在机场大厅里初见到吴纯皓,江岁都愣了一下。
“耗子哥?”
“算你个小丫头有良心,还没忘记我!”
说着吴纯皓朝他张开手臂,挑眉:“几年不见了,抱一下?”
江岁笑着和他抱了一下,问他:“怎么是你来接我?”
“不然呢?你想让谁来接你?”
吴纯皓的这句话,总让江岁觉得他是有点意有所指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错了。
她呵呵傻笑:“没想谁,你来接就挺好。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这个身份亲自来接我吧,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路上,吴纯皓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停地接电话,江岁坐在副驾驶直皱眉,她真担心哪一会儿他就会带着她追上前车的尾。
等到吴纯皓又一个电话挂断后,江岁打趣他说道:“耗子哥,你都是大总裁了,怎么还自己亲自开车?不是应该有司机或者助理什么的吗?这样有点不大安全啊。”
吴纯皓笑了一下说:“我身体健康,视力正常,不习惯身边时时跟个人,不像你哥。”
话一出口,吴纯皓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居然给忘了,这丫头当年走的时候是发了狠话的,她和斯年从那会儿起连兄妹也不是了。
“不好意思啊,妹子,我忘了你们俩……”吴纯皓带着些歉意对江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