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甜的痛感让她清醒了许多。
她将毕生功力运于剑身,向幽都城主冲了过去!
嘭地一声巨响,她像一只玩偶一样被甩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找死。”幽都城主脚下一动,瞬间已经近了叶亭曈的身,第二掌向她的颅骨拍去。
叶亭曈浑身的骨头都摔散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一击——
被击中的人是君离。
叶亭曈抬着眼,看着君离从她面前坠落下来,眼中慢慢失去神采。
他在她面前反复死去无数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绝望。
叶亭曈醒了。
入目是那张熟悉的床顶,小木屋里的香快要燃到尽头,叶亭曈一伸手,掐掉了最后一点火星。
“擦擦脸。”鹤归递过来一张手帕。
明愿心躲在他的身后,正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叶亭曈接过手帕,胡乱往脸上抹了抹,她的手有些抖,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
“她在梦里为什么一直哭啊?”明愿心不解地问。
鹤归摇摇头,没有回答她。
手边摸到“鸿蒙”的剑柄,叶亭曈抓紧了它,克制着道:“对不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叶亭曈下床走了出去。
阿音一路跟到了门边,远远望着她越走越远,往黑河渡口去了。
*
叶亭曈出了幽都地界,再一次回到乐游山脚。
溪水淙淙,白苇萋萋,浣纱台是浅滩上的一片巨大石台,水清且静,小时候父亲常常带她到此处捉鱼。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浣纱台,往南三百步是密林,雍雅说的那棵枯树很显眼,因为方圆百步之内只有它是枯死的。
左右都是参天大树,狂野蛮横的树冠夺去了它们同类的养分,枯树没能在一片繁盛的枝叶中闯出一条生路,只好默默地缩在阴翳之下,不见天日。
枯树下的青苔都长得比它精神,岁月和落叶完全抹去了此处曾经埋过一个人的痕迹。
叶亭曈甚至不知道该向何处哭。
她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最终把手中的酒浇给了那棵枯树,然后以树为碑,刻上了父亲的名字。
“爹,女儿不孝。”叶亭曈喃喃低语。
“我连在梦里都没有能力杀了幽都城主替您报仇,我甚至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五年前,幽都城的连环杀人案虽然被君离破解,但京儒死时的纵火案却是一桩悬案。
因为现实的阿团在地牢就被铁剑下的暗箭杀死,他没有机会说出任何关于幽都城主的证言。
君离和叶亭曈从始至终没有在地牢发现其他可疑人的踪迹,只以为阿团是与他们走散,不小心中机关暗器身亡的。
阿团死后允成失控,君离是在地牢中用“归墟”制服了恶魂。
幽都城主杀死阿团之后应该就退走了,她没有放出药傀对君离和叶亭曈下手。
所以当他们找到那间藏有自毁装置的屋子时,有足够的时间寻找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