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言之过早。”叶亭曈捂着手臂上受的伤,却朝霎雨微微一哂:“不信你看看。”
霎雨一愣,急忙转身,只见一个黑衣少年不知何时越过了赤鸮的重重守卫,站在了机关面前,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你是怎么——”看着少年笑得不太真切的脸,霎雨话音一顿,“这是傀儡?”
方才,叶亭曈看似以卵击石,其实她只是找机会将君离的木偶送了过去。
眼看君离按下了机关,密室中央的法阵果然起了变化,缠住纪伯月的紫色触手一一松开。
纪伯月得了自由,立即执剑朝霎雨刺来。
这是叶亭曈第一次见识纪伯月的剑法。
他出剑极快,快到只能看到剑光残影,剑势变化无常,全无定式,就如他擅长的幻术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三足金樽的邪力笼罩了纪伯月,但他竟也同霎雨打了个平手。
只是,若不速战速决,纪伯月必定会被拖死。
二人战得难舍难分,若她此时想走,应该不是难事。
帮还是不帮?
——借纪伯月的手除掉霎雨,机不可失。
“鸿蒙”仿佛能感应到她内心涌动的情绪,发出低低的轻吟。
昔日乐游山的惨况浮上心头,叶亭曈的眼底刮过一道锐利的刀锋,“鸿蒙”光芒大盛,凌厉地破空而去,直指霎雨的要害。
她的经脉早在控制木傀的时候就已经打开。
这时霎雨分身乏术,三足金樽的压制又给了纪伯月,她这一剑使出毕生功力,恰如满弦之箭,锐不可当。
霎雨的目光一凛。
“刺啦”一声,叶亭曈的剑从霎雨宽大的袖袍中穿过!
这一剑终是被她避了过去。
但藏于她袖袍中的三足金樽被剑气击中,脱离了霎雨的掌控,当啷落到了地上。
叶亭曈来不及抽身回撤,这倾注全力的一击也使她周身空门赤裸裸地暴露在霎雨面前。
一道掌风袭来,叶亭曈胸口一闷,伴随着肋骨被击断的声音,她如断线木偶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滚落在地上。
尖锐的耳鸣吞噬了她,喉咙涌上腥甜,叶亭曈只觉眼前金光直冒,差点就要晕死过去。
模糊间,她听到一个女人凄厉的惨叫。
她努力忍着眩晕,朦胧里只见纪伯月一剑刺中了霎雨的肩膀,然后继续斩落,在她身体里切出一道挫筋断骨的伤。
叶亭曈带血的嘴角弯起一抹笑——她算计得清清楚楚,若她一击落空,纪伯月就势必得手。
她打不过这两个人,就只能用这种蠢办法、死办法。
混乱中,赤鸮们齐齐冲上前阻拦纪伯月。
纪伯月许是被激起了杀性,下手毫不留情,过不多久,赤鸮们就如他脚边的杂草,砍得一棵都不剩。
“砰”地一声,纪伯月扣住霎雨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按在了墙上。
“别……别杀我……”霎雨的语气里带着畏惧,“你要的答案,就在柜子第三层中间的抽屉里……”
什么答案?
叶亭曈捂着胸口,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看向纪伯月,而纪伯月看向密室角落里唯一的木柜——
他究竟是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