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归的脸上露出一丝犹疑。
听到身后有其他仙门的人陆续追了上来,他只得先将她拉进树林里避一避。
蛮姨等人还在幽都山阻拦仙门的人追出去,但各派早已面合神离,无心再战,撂挑子能溜就溜的不在少数。
叶亭曈听上空经过小树林的人说道:“纪伯月会带着那小子去哪里?”
“管他去哪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去昆仑派守着!”
“昆仑派这次也太不要脸了,面上说得好听,指不定纪仲明和纪伯月俩兄弟在演戏呢,就想独吞崆峒印!”
“走走走,去昆仑派!”
听着头顶上的议论,叶亭曈忽然低声道:“纪伯月的目的不会那么简单。”
“我看他毫不迟疑地朝着一个方向走,目的地很明确,去的方向确实是昆仑派。”
“但是,明知道其他仙门会去昆仑派堵他,他为什么还要回去?如果只是为了崆峒印,他大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
叶亭曈越想越不对劲,她赖定了鹤归,道:“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你若不带我,我自己爬也是要爬过去的!”
鹤归拗不过她,“那你抓稳。”
避开那些仙门,鹤归带着叶亭曈从另一条捷径往纪伯月消失的方向飞去。
一路未见人影,鹤归的速度很快,赶在其他仙门的前头到达了昆仑山。
昆仑派终年如春的结界被闻獜打破,无人有心思去修补。
纷纷扬扬的暴雪席卷了整个山头,夹着尖刀一般的狂风迷眼,让人几乎连路都看不清楚。
白雪覆盖了碧蓝宏伟的清辉大殿,覆盖了碎瓦颓垣的藏宝阁废墟,覆盖了琼楼玉宇、声名显赫的一切,只剩下前所未有的萧条。
叶亭曈几乎认不出这是昔日那个光华万丈、门下弟子千万的昆仑派。
就连山门都是空空如也,原本守在这里的弟子不知去了哪里。
就算昆仑派的精英弟子全都去了幽都山,也不可能没人留守!
叶亭曈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几个大雪堆出的小土包。
土包下掩埋的是昆仑派弟子的尸体。
没有人处理,就这样被大雪一裹,随意地弃在前坪。
叶亭曈强忍身体的不适,以最快的速度地往门派里面跑。
一路深雪阻道,荒无人烟,只有越来越多的土包,触目惊心地堆积在路上。
昆仑派最强的战力都派去了幽都山,留下的都是修为尚浅的外门弟子。
这些弟子用尸山铺成了一条路。
像是他们拼了命地拖着什么东西往那边走。
鹤归皱眉看着天空,“这雪有些不太正常。”
就好像昆仑山积攒了数十年的雪,尽数落在了昆仑派这个山头上。
有嘈杂的人声从空中传来,其他门派的人也赶到了。
“怎么没有人?他们是不是躲起来了?”
“大家一起进去找!”
众人纷纷降落在山门前,没走几步,暴雪忽然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发狂般地朝众人卷来,每一片雪花似乎都成了刀片,一不留神就在身上割出一道道血线。
呜咽的风雪声中夹杂着数声熟悉的啼哭。
“是九婴!”叶亭曈蹚着几乎将她淹没的风雪,在鹤归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九婴是冲着崆峒印来的,君离一定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