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里事情太多吗?”宋羊帮忙找台阶下,身为太子,不方便出宫也是正常的,而且太子正君离宫数日未归也不是值得宣扬的事,他想元朝珲或许有什么理由。
但元朝珲似乎没有,他望着林既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我生气了。”林既玹开口道,“我说要在夏隋侯府散散心,他以为就是真的散散心,对吧?”
他看向元朝珲。
元朝珲一直看着林既玹的眼睛,“我一直在东宫等你回来。”
“羊哥儿,谢谢你。”林既玹眼底隐隐有水光,“你先回去吧。”
“那你们好好把话说开哦。”宋羊已经臊红了脸,一步一步往外挪,还强调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元朝珲这才看了宋羊一眼:“你觉得我会打他?”
宋羊连连摇头,抓住朝他伸手的程锋,快步走出去,还把房门重新关上。
“我是不是惹事了?”宋羊心里刷满了“完蛋”二字,眼神也湿漉漉的,不安地拉紧程锋的手。
“没有。”程锋拍拍他的脑袋,牵着他走回碧落院:“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给你买了糕点,回去尝尝。”
“居然被那孩子教训了。”元朝珲叹了口气,在林既玹面前蹲下来,他轻轻拉住林既玹的手,见林既玹没有反对,才渐渐收紧力气,牢牢地牵着林既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我们聊聊?”
“嗯。”
元朝珲蹲着,只能仰脸看他。林既玹的模样他看过无数次了,从幼时到少年,从总角到而立,他看着这张秀美的脸庞从稚嫩到坚毅,就像熟悉自己一样熟悉他的每个变化。
羊哥儿说的不错,或许争吵不是坏事。
“阿玹,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
“十七日。”林既玹下意识答道。
元朝珲感觉心被刺了一下。
“我问你,当年我要嫁给你,你不愿意,你以为我是为了辅佐你称帝,才自断前程。我说不是,是因为喜欢你,于是你娶了我。你真的信了吗?”林既玹像是要看到元朝珲心里去,“这么多年,你到底是把我当成幕僚,还是夫郎呢?”
元朝珲怔怔地,终于想起了那一天他们的谈话。他们提到了一个外放做县令的双儿,这人是林既玹一个不太亲近的朋友。
他的不回答在急迫要一个答案的林既玹眼里是另一个意思,他的眸子渐渐冷了,自嘲一笑:“原来帝王家薄情是真的,你们没有真心,也不信别人的真心……”
他没说完,就被元朝珲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就算一开始疑虑过,但这么多年我还能看不懂你的真心吗?难道你忘了,最先动心的人是我啊。”元朝珲对他说:“那天提到那人,不过是因为我怕你受够了宫里的日子,熬不住宫里的寂寞,所以你来散心,我不想打扰。”
“……真的?”
元朝珲抚摸着他的后颈,“真的。我在情爱一事上总是迟钝,但从不曾骗你分毫。”
林既玹从他怀里抬起头,“没有你的前程不是我要的,你一辈子都要记得我这句话。”
——十六岁的林既玹将元朝珲堵在自己房里不让他走时也说的这句话。
“不敢忘。”元朝珲用指抚摸他的眼睛。
他常常觉得阿玹的眼里有团火光,熊熊燃烧着。旁人都以为林既玹又冷又傲,只有他知道真正的阿玹其实是一团火,热烈、疯狂,让冰冷的皇宫都变得烫手。
他只是怕,有朝一日深宫会熄灭了他。
“真是的。”元朝珲亲了亲他,“闹了这样的误会,让程锋他俩看笑话了。”
“哼……”林既玹被他亲了高兴,但不满意只亲一下,见元朝珲还要说话,干脆捧住元朝珲的头,自己亲上去。
宋羊还在后悔自己的冲动,低落地戳着盘子里的糕点,半天都没吃完一块。
程锋看不下去,干脆开始投喂。
在宋羊即将吃撑前,和好了的太子夫夫出现在碧落院,并向宋羊道了谢,当天就回了东宫。
宋羊当真是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拍拍胸口,“还好太子没有生我的气。”
“你是关心他们,珲哥怎么会生气。”程锋屈起指节敲敲他的脑袋,“当真是越来越笨了。”
“是啊,聪明都分给儿子们了。”宋羊抬手敲回去,“估计不够分,到时候你就有一个傻夫郎,两个傻儿子了。”
宋羊说完笑起来。
“他们听见了。”程锋也笑了,他感受到掌心下,孩子们隔着肚皮与他互动。
“哎,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宋羊突然想起这个段子。
“嗯?”程锋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没什么啦,有感而发而已。”宋羊嘻嘻一笑。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结果没两天,林既玹又来了,这次不要住下,而要他去问程锋:带元朝珲见了什么女人!
“女人?”宋羊以为自己听错了。
“呵。”林既玹冷冷一笑,“阿珲提了好几次,看来是念念不忘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狐狸精。”
狐狸精?宋羊傻了,程锋带着珲哥去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把珲哥迷住了?
omg!这是怎么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