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的时候，同学都知道他们几个，是孤儿院送来的免学杂费，大家私下经常嘲笑他穷鬼，骂他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他听见一次打一次，干架这事就没怂过，天天打架斗殴，要不是学习一直名列前茅，他估计在学校呆不到毕业。

旁人都说，他心理扭曲有病，脾气不好，暴躁易怒。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有的好脾气都留给了歆歆一人。

“我打架被歆歆知道，是歆歆揪着我的耳朵，要我发誓赌咒，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歆歆说，不想我去踩缝纫机，还说，没了我，以后就没人给她开小灶了。”

···

盛夏的夜里，孤儿院的小院，能看见满天的繁星，周边蝉鸣蛙叫，像交响乐团似的。

他们两人坐在门槛上，11岁的歆歆，拿着棉签沾着碘酒，小心翼翼的给满脸是伤的他清理伤口。

14岁的他龇牙咧嘴，故意喊着，

“小歆歆，疼，你轻点，轻点。”

歆歆眼里尽是心疼，抿着嘴，没有平时的笑脸，奶凶奶凶的说：

“打架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疼，现在知道了？疼也忍着！”

他扯着受伤的嘴角，炫耀似的笑道：

“我一个打他们五个，你哥我厉害着呢。”

歆歆咬着唇没接话，只是眼里的珍珠，一颗颗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泪珠砸在那条，他用奖学金给她买的花裙子上，一滴晕出一片，一滴滴砸在他心上，痛的难以呼吸。

被十几个人堵厕所揍的时候，都没那么痛过。

那一刻他慌了，他手足无措，

“小歆歆，哥错了，哥以后再也不打架了，你别哭了好不，哭的哥心里难受。”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行不？”

“哥保证以后不打架，不受伤，不让歆歆担心。”

他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将歆歆哄好，看着歆歆破涕而笑，他才活过来似的。

歆歆恢复了她平日凶巴巴的样子，揪着他的耳朵，恶狠狠威胁道：

“你发誓，以后再也不打架，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也不会再叫你哥。”

他举手投降求饶，

“行行行，我发誓，我以后不打架，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然歆歆就不认我这个哥，跟着他们喊我一元钱。”

一元钱，是孤儿院那些孩子给他取得外号，也是他的糗事，他听一次炸毛一次，能说到这份上，确实很诚心。

他发完誓，谄媚的看向歆歆，

“小歆歆可还满意？”

歆歆抹了把眼泪，满意点头，委屈吧唧道：

“这还差不多！你不知道听到你打架我多担心你，万一别人将你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 我···”

少年永远不服输，他想说他都打出经验了，不会受重伤。

歆歆抢话，不赞同说教着，

“就算你厉害！那你将别人打坏了怎么办？打赢了你就得去蹲牢房！

他们说，蹲牢房就得天天踩缝纫机，你想去？

还有，你要是进去蹲牢房了，谁给我开小灶了？”

“嗯嗯，是哥知道错了，听歆歆的，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