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驰听到清润的嗓音说着冰冷的话,他没有退让。
“王爷应下马前行。”
沈让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还没等走出去,便被高驰拦下。
“陛下有令,要见王爷,还请王爷行至御书房面圣。”
沈让不回答也无动作,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头戴乌纱身形消瘦的太监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建平帝的御前大总管李有德。
他笑着上前行礼,姿态十分恭敬:“奴才见过王爷,陛下已等候您多时,特恩许您驾马行至乾清门前。”
沈让也不是非要骑马不可,但只要能给那位九五之尊添些堵,他虽不见得能有多高兴,也算聊胜于无。
反正他一个求死不得的伪君子,谈什么敬畏皇权忠心侍君,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沈让身边的人全部被拦在太和门外,他下马后便信步往御书房走去。
经过通禀,他刚踏入房内,便看到一沓飞过来的奏折,他轻松闪身避过。
随后敛目状若无事般行礼,声音平缓清冷:“臣参见陛下。”
整座威严庄重的御书房内静谧异常,气氛凝滞,场面很是压抑。
“你以为朕不罚你,所以你就肆意妄为,罔顾君恩,你简直是不孝不悌,身有反骨,难以管教。”
“还有,你明知道北疆那香有毒,为何不解决,更有,明明可以反杀那些对你不利的人,为何不反击。”
“朕让你去北疆习武是为了让你学会杀伐果断,习帝王术是为了让你学会洞察人心。”
“你看透他人心思,便能一举将之掌控,如不得,还可将之除掉,这般道理,你应该很明白才是。”
大殿内迟迟无人回应这些话,一时场面更添诡异。
建平帝看着眼前这张像极了阿凝的脸,他神色莫名缓了几分,再开口时语气虽冷但少了斥责的意味。
“沈让,你是她生的,朕虽爱屋及乌,但你承了恩泽也要知礼才是。”
眼见面前的人还是一副淡然置之的模样,他当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这孩子不怕死,无所求,心肠冷硬性子乖戾,心有成算不露声色,实在是棘手。
“你究竟想怎样才能听话,只要你说,朕可以考虑答应你。”
沈让缓缓抬眸,直视着眼前的帝王,不疾不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殿内响起。
“陛下理应将自己的长嫂另行安置,正好臣也长大了,侍奉亲母天经地义...”
“放肆!”建平帝瞬间判若两人,眼睛赤红,面容满是暴戾。
“你以为朕不敢杀你,是吗?”
“你以为当年朕为何容许你降生,朕本以为你可以牵制她的心,她成了母亲后或许会心甘情愿。”
“但你身上那股倔劲像极了她,你自幼就在反抗朕,让你去北疆也是为了历练你,你以为朕在害你不成!”
“万没想到,你这身上的血脉还真是像极了沈家人,骨子里的戾气与日俱增,竟还敢数次忤逆朕!”
“你这般除了聪慧的头脑以及蒙骗世人的皮囊,父母的长处你是半点都没有承继。”
沈让看他发疯丝毫不惧。
“陛下英武果敢,弑兄夺位,抢占皇嫂,您又能比我好几分?”
冰冷的话语说着不堪的事实。
建平帝怒极,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