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蓁回抱住他,突然镇定了下来。
“别的都没关系,但我的孩子不能受委屈。”
“阿让哥哥,都是我们大人的错,和孩子无关,我们要保护好孩子。”
沈让虽然对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并无感情,但他还是满口答应:
“我知道,你别担心。”
哪个胆敢置喙,他就杀哪个。
他的子嗣,谁敢非议。
虞妙蓁又有些羞耻和忐忑,小心说:“我们先瞒着吧,陛下和太后知道了会不会讨厌我。”
沈让心里冷笑。
讨厌?
沈宴那个虚伪的老男人就偷着乐吧。
他柔声安抚:“他们只会更喜欢你,你别担心,你我四日后就会成亲,一切有我在。”
虞妙蓁窝在他怀里,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院外的建平帝慎重的审问了钟百泉,得知昭宁和孩子都无大碍时,唇边就露出了笑意。
正高兴着,董太后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她脸上的喜色毫不遮掩,眼睛亮的吓人,她颤声问:“皇帝,是真的吗?”
不怪她激动,沈氏皇族代代子嗣单薄,她一口气生了两个皇子那都是历代后妃中的佼佼者。
因着皇室人丁凋敝,甚至有传闻说是因为沈氏先祖改朝换代时杀孽太重被下了诅咒。
这才导致大雍皇嗣不丰,一度险些难以为继。
眼见建平帝点了头,她笑的极为开怀,连连夸赞:
“哀家从见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个一般人,她是个争气的!”
高兴完,却又急忙问:“这晕倒可有大碍?为何晕倒了?”
建平帝总不能和自己的老娘议论孩子们的房事,只能糊弄过去。
“就是身子弱了点,补补就好了。”
董太后真的听进心里去了,没等进殿,转身就回去准备补品去了。
建平帝却没有离开,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才看到沈让的身影。
等人走到近前,他板着个脸问:“昭宁如何了?”
沈让淡定的看了他一眼,心里嗤笑。
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敛目回话:“她睡下了。”
一时间,再无人开口,气氛就这般静了下来。
建平帝不禁回想起薛凝有孕时的场景。
他从未泄露出自己的心思,但他那时候心里是极其欢喜的。
他刻意忽略掉先太子沈容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把沈让当成自己的子嗣。
就连‘让’这个名字也颇具深意。
‘让’偕同‘攘’,字音里含有窃夺侵夺之意。
建平帝想到此处,看着眼前这个早已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
这是他教导养出来的孩子,如今也做了父亲。
光阴如梭,往事多是不美好,但也有回甘之处。
这一刻,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宁和。
他缓了神色,叮嘱:“既然做了父亲,你也应该改一改自己的性子,以后莫要吓到孩子。”
“好好对昭宁,你自己费了心思手段才得到的女人,万不能辜负,否则悔之晚矣。”
沈让抬眸,幽深的目光里透露出些许复杂,两人视线交汇了良久,他点头应了。
虽点了头,却迟迟没有回话。
又过了须臾,他望着沈宴,嗓音清冷:“往事已矣,各有立场,无关对错。”
“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栽培之意,我亦懂,虽心中不屑却已然释怀。”
“前尘与前世都不必再追溯。”
沈让言至于此,他突然顿住。
建平帝似有所感,心口忍不住起伏了几下。
沈让的目光很沉静,口吻坚定:
“父皇,我们应该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