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阳多吃了六年饭,长高了长壮了,但那心眼却是一点也没长。
虞妙蓁是他年少时惊艳过的女人。
他此时见了,还是忍不住往前凑。
“阿茵姐姐,你成亲了?这是你闺女?长得一点也不像你。”
虞妙蓁有些心绪不宁。
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她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回不像猴了。
瞧着顺眼多了。
故人重逢, 她想起以往的趣事也觉得怀念。
她笑问:“你是什么时候从北疆回来的?当年你走了之后,你娘很担心你。”
万阳话不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我没去北疆,我去并州了。”
刚说完,他就白了脸。
支支吾吾的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虞妙蓁听到并州,心下一跳,她蹙眉问:“并州哪里?你有没有见过姜家的人?”
提起姜家,万阳醒了神,他脸色一白,再也不敢多话。
他见过。
姜家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他打心底里发怵。
他想起六年前自己被抓走的事,心里有了猜测。
他应该不能随便和阿茵姐姐说话。
万阳突然有些恐慌和拘谨。
他小声回话:“我没有看到他们。”
他最后抬头看了虞妙蓁一会,眼底闪过一丝不舍,提出告辞:
“小时候是我不懂事,希望你别生气,阿茵姐姐多保重。”
虞妙蓁觉得这孩子仿佛吃了大苦头。
一个傻子被训练成这样,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勉强笑了,客套两句:“没事,你也保重。”
看着万阳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虞妙蓁久久没有回神。
小满在旁一脸担忧,她轻声唤:“阿娘,你怎么了。”
虞妙蓁被惊醒,她抱起女儿,笑着说:“娘没事,小满别怕。”
“我们回宫吧,今日先回去,改日再带你出来好好玩,行吗?”
小满乖乖点头,“好。”
从下午回宫一直到晚上就寝,虞妙蓁都是心事重重。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有些惶惶有些迷惑。
近几日前朝有些忙碌,沈让回来的有些晚。
他想起徐东荔枝前来回禀的事,不禁心生疑惑。
万阳。
被他手下留情饶过一条命的蝼蚁。
是这傻子乱说了什么话?
还是他的所作所为露馅了?
沈让思索了许久。
他沐浴过后,撩开床幔,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随后便把人抱到怀里,他柔声问:“你有心事,为何不派人去唤我回来。”
虞妙蓁一直在等他。
她窝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只觉得有着满满的安全感。
她轻声问:“姜家的人现如今如何了?”
沈让眸光微动。
自然是求死不得。
日日夜夜受尽鞭挞,做不完的苦力受不尽的折磨。
最关键的是窝里斗,狗咬狗,夫妻父子母子表兄妹反目成仇互相报复。
他本是想对柳依依施剐刑,但到底重生一事颇为诡异,他便将人送去给了姜毅。
据说那女人被害毁了容,受尽了苦头。
以往他觉得杀人最便捷,现如今倒是觉得折磨人更合适。
但他不能说实话。
他反问:“怎么突然问起他们?”
虞妙蓁没有回答,她只说:“我今日突然想起来,我六年前中药时发现侯府有奇怪的人。”
“你说侯府会不会有一个重生的人,或者和我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