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山的操作来了。

院里只有秦淮茹家一台缝纫机。

让秦淮茹帮忙做衣服，顺带手，给小当做一身新衣服，就当是考第一名的奖励，表面上看，这是手工费。

稳妥的一批！

方方面面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况且，易山现在高低是个干部。

结婚时候，人脉展露无疑。

不仗势欺人，那就够可以了！

谁敢瞎嚼舌头根子，生怕试探不出他心狠手辣的真面目？

易山还收买孩子……

一个人玩儿鞭炮多无聊、冷清，当然是和孩子一起玩，一起放，稍微再让他们打探一下谁谁谁说自己坏话，自己再让孩子们传出针对他们的坏话，做得好，能领更多的小鞭。

斗智斗勇，其乐无穷！

院里每天都是欢声笑语。

通常都是孩子白天和易山玩的好好的，晚上被父母混合双打，自家人说点悄悄话，你踏马也能露？第二天孩子擦着鼻涕，说着不疼，继续告密，顺便从易山这边领线香和小鞭……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踩缝纫机有点累，歇息片刻的秦淮茹，看到这个场景，只是会心一笑，甚至会感慨一下，他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平日里，她就发现了。

主要是他嘬的很起劲、很痴迷。

只不过，随着年味越来越浓，他的性格好像更加外放了。

可能是太过分。

都开始吸引整个胡同的小朋友，成了孩子王。

渐渐的，舆论圈开始声讨，不少人都议论纷纷，说他不务正业。

然而。

这股风才刚刚吹起来，突然就没了。

真不是易山用了什么行政打击。

原因很简单，各个工厂年关将至，开始放假，同时开始发放新年大礼包！

攀比，这属于人类的天性。

杜绝不了！

再说，辛辛苦苦一年，谁还不想福利好点！

于是——

“哎吆，咱们红星轧钢厂怎么搞的！消息捂得这么严实！早知道厂里发鱼，我就不买了！之前我可是让老伴大半夜去排队，生怕好带鱼被人挑走了！刚好买够过年吃的，突然又发这老些……这怎么吃的完啊！这要是放的时间长了，那不得放坏了啊！”

某轧钢厂工人，提着大礼包，拿着带鱼，在刚走进院子里，就大声的唉声叹气，疯狂的宣泄自己的不满。

唯一突兀的是，嘴角的笑容都压不住了。

这时候，有人插一句：“哎吆，李大爷，您吃不完？要不提我家去？我刚好手头紧，今年没买到什么肉食，我帮您解决这个麻烦，您也甭谢我，都是邻居，互帮互助，那都是应该的！”

“那倒是不用！”

李大爷尴尬一下，谢谢对方的热心肠。

众人哄笑起来。

李大爷继续摇头晃脑：“哎，你说有鱼就算了，咱爷们努努力，解决掉不难！可轧钢厂还发什么罐头……我这么个老头子吃这玩意儿不是糟践了嘛！这也没有个生病的亲戚，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放的时间长，会不会放坏，哪位热心的爷们帮忙指点一下？”

众人沉默了。

也就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罐头。

里面淡黄色，瓣瓣分明，在糖水里浸泡的橘子瓣，让人看的口舌生津。

紧接着。

李大爷睥睨众人一眼：“算了算了，我回去自己研究吧……说起我们红星轧钢厂，那真是……没法说！还给发了一个什么收音机，这玩意儿费电啊，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我家里天天煤油灯，你说这玩意儿给我，那我也没法用啊！这要是用起来，一个月不得几块钱电费啊！”

众人：“？？？”

我们幻听了？

收音机？

就是那种一台需要花一个月工资，关键是票很抢手，通上电，它能自己说话的收音机？

“李大爷，您开玩笑呢吧？”有人开口。

“我开什么玩笑……说起来，老头子我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感觉也没多出彩儿啊，不知道咋回事，给我排成第一百名优秀工人了，你看看这个袋子外面还贴着我的名字，就是后勤怕搞错了，把收音机发到别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