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诞生以来除了跟着源见春并没有其他任何不好的举动。

“你这个人奇怪，你的咒灵也很奇怪。”夏油杰不耐地啧了一声。这种新事物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就像是一滴水溅入油锅，若处理不当便会引发极大的痛苦。

“你有尝试着控制他吗”？夏油杰询问。

咒灵只是人类负面情绪的具象化。第一，一般来说不具备自我意志，只知道伤害人类；第二，也不该跟着宿主跑。

“我没有尝试控制他，但我想我是能控制他的。”源见春不太清楚咒灵界的事情，但眼见为实。他费力抬起胳膊招了招手，刚刚躲在墙角的那一小团黑色便如小狗一般活泼地跳跃过来，直到靠近了源见春的病床。

说实话，让咒灵近身的滋味并不好受。

一种冷至骨髓的寒意穿透了手臂，饶是源见春也感受到心灵有一阵震撼，紧接着便是空虚。那种空虚极易让人感到恐惧，源见春盯着咒灵，尽力克制下内心的翻涌，然后费力伸手盖住了那咒灵的头。

小咒灵甚至顺从地动了动身体，看上去就像源见春在抚摸它一样。

夏油杰见到这一幕，已经无话可说了。这一只与以往任何的咒灵都不一样，他是亲眼看着这只咒灵诞生的。

前段时间遇到源见春后，他发现这家伙虽然没有咒力却突然能看见咒灵，于是源见春成为了夏油杰眼中的特殊猴子。

他不惜浪费些时间跟着源见春。在那天的山坡上，他同样见证了源见春与诸伏景光的对峙。亲眼看着就在源见春倒地后，那一小团黑色从他的脚下钻出。

夏油杰才看不上这些低级咒灵，本想着立刻抜除。

但当那咒灵的眼睛看过来时，夏油杰愣神了一秒。

它的眼里没有混乱。没有愤怒，也没有杀人的凶狠。而是单纯无辜一片，和它的宿主如出一辙。

有点意思。夏游杰这样想着，便放弃了动手，打算之后找源见春问个明白。

这也是他今日来医院的目的。

“你是一个变数，而我一般是不会允许变数存在的。”夏油杰轻声呢喃，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心的话语，黑夜在他身后如一块至暗的幕布。

“可是你不会杀我。”源见春看向夏油杰，粉色的眼珠里只有平静，这让夏油杰居然感到了一丝挫败。

“啊，为什么？”夏油杰满是戏谑地询问，在那开玩笑似的语气背后潜藏着无尽的杀机。如果源见春接下来的答案踩在了他不快的地方，那今日这只特殊的咒灵和源见春都要毙命于此，谁也救不了他们。

“不知道。”源见春给出了一个可笑的答案，几乎让夏油杰忍不住笑出声。

“你倒是大胆。”

“不是大胆，只是诚实。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不会杀我。”源见春语气清淡并不紧张。

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不认识夏油杰，可面对着这个男人他不愿说谎。

或许真诚才是对夏油杰最佳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