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源见春已经把五虎退放下,不足大腿高的小孩被小老虎们包围着,怯生生跟在源见春身边。
“一期尼……”可怜兮兮的呼唤从身边传来,孩子对哥哥的濡慕达到了顶峰,叫人不免心疼。
源见春被勾起了过往的回忆——比如他就没有这样叫过琴酒。他和琴酒虽说算是兄弟,两人间的交流却从来都是冷淡非常。倒不是互相看不起,只是默契太高,有些事情不需要掩饰不需要拐弯甚至不需要言语便能明白。
而没有误会没有解释的交流,会使得相处过于平淡。
源见春虽然欣赏琴酒,也敬重他的某些品质,但要他像五虎退一样朝着琴酒撒娇……还是有点太难。
木质的雕花纹重门就在眼前,源见春上次推开它时后边的男人情况糟糕。但这几日他已经向本丸里注入了“灵力”,按道理应该会缓解一些才是。
鹤丸国永不就清醒许多了吗?
指尖轻叩门扉。
“我要进来了。”
里边没有回答,但隐约似乎可以听到一阵闷哼。
“你……”还好吗?
话未说完,一股重力袭来,冰冷的触感环住源见春的脖子,然后是冷冽喷洒在颈侧的呼吸。
“阿尼ki!”
五虎退的惊呼惊飞了一旁树上的鸟儿,楼下传来一阵骚乱,压切长谷部和烛台切光忠眉眼满含着冷意就要冲来。
“去让他们先别来。”源见春皱着眉吩咐五虎退,小孩又惊又急,手里动作没注意,小老虎不舒服地直扭动身体。
银发的青年抵住脖子上的水蓝色,那蓝色并不纯粹,掺杂着红黑的杂色,斑驳一片。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着源见春和青年。
一期一振不算很高,大约只到源见春的嘴巴处,因身体剧烈疼痛后弯曲的脊背在空中划出完美的脆弱弧线。他此刻完全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伸出獠牙想要咬住怀中之人的脖子。
源见春若能轻易叫他得手,他便也不是源见春了。
伸出一只手抵住一期一振的胸膛,青年坚实胸膛的触感在贴身的军装下暴露无遗。源见春微微皱眉,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扼制住青年光滑的下颚。
青筋在玉颈上毕现,即便丝丝缕缕的黑色与红色也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增加了想象不到的妖异。
青年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温润,红色的疯狂彻底吞噬掉理智,但眼角微湿的泪水分明诉说着他的挣扎。
源见春的控制起了一秒的作用,他的手上包裹了灵力,对这些付丧神应当是有用的。
“杀、杀了我。”
青年如引颈向戮的天鹅,脆弱堪折,只要源见春手下再用力,似乎他便会香消玉殒。
“你的建议很好,但建议不要建议。”源见春冷冷的声音如雨滴浇灌下来,让控制不住身体中暴动的毁灭之意的青年愈发痛苦。
“为、为什么?”
“当着小孩子的面杀死哥哥?我还没有这种虐心的癖好。”
银发是审神者背着光,一期一振忍不住闭眸。他太耀眼了,即便本丸晦暗至此,他也太耀眼了……
源见春感受着手底下跳动的脉搏,深觉麻烦。
如果面对的是一般人,他早该下手了。可现在这是一期一振……源见春的脑袋里回闪过某个孩子抱着老虎可怜兮兮的眼神。
虽然他不太能够同理这样深刻的兄弟情,但不妨碍他不去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