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棉跟谌姚面对面蹲着,如玉的手指撸着猫的耳朵:“还没呢。”
谌姚拉着他进屋,拿开饭罩:“就这些了。”
泽棉看都没看便自顾自地坐下。
谌姚去拿碗,盛了满满一碗:“够吗?”
“够了。”泽棉接过,执起边上的筷子优雅地吃起来。
“你尝尝这个酸豇豆,又辣又酸,很下饭。”谌姚指了指他面前的豇豆,红青色的小米椒裹挟着肉末,闻着就上头的豇豆肯定不错。
泽棉迟迟不动筷,谌姚以为他不好意思,拿起勺子,她舀出少许放在他碗里。
他看着她笑,一晚饭吃的干干净净。
紧跟着又喝掉了谌姚端在面前的汤,不仅饱还撑。
......
泽棉歪着头靠在院子里的槐树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向上扬起,眸子低垂,艳丽润泽的薄唇抿着一支烟。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圈,一阵轻雾缥缈的白烟就从他的红唇间轻描淡写地吐了出来,缭绕在自己的周边。
“带回来的药吃了吗?”他碾灭烟蒂,靠近正在水池边刷碗的谌姚。
“一会吃。”她连头都没抬,纤细的手在快速地刷着碗。
泽棉盯着来回动作的手,眼神灰暗,他轻轻推开谌姚:“我来刷。”
谌姚惊讶之余,没有让开:“不行,我自己刷,你过去坐着。”
“行吧,以后务必戴手套。”他没有强求,自顾自地坐在了躺椅上。
眼看谌姚还要继续忙着扫地,泽棉出声叫她:“过来坐会。”
“好。”谌姚听话地放下扫把,洗了洗手。
他拉着她坐下,琉璃般的眸子专注的凝视着她:“谌姚,对你来说,我是怎样的存在?”
怎样的存在?谌姚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问题她势必是回答不出来的。
但是他问了。
良久,她低低地回道:“该是什么便是什么。”
注视着彼此,泽棉清楚地看到谌姚眼底的赤诚,琥珀色眸子晶莹透亮。他凝望着她的眸,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铭刻于心,良久,他缓缓开口:“好,那便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谌姚有点恍惚,泽棉的眼神太深了,好似一汪深潭,不见底,却令人眩晕。
......
“你看,这是什么?”
谌姚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她看向他的手心,眼睛一亮:“是溜溜球。”她欣喜地拿起,在一边玩了起来,拉起又松开。
泽棉绕到她的身后,将她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动作既熟练又温柔。
谌姚顾不得其他,低着头一直在来回的摆着悠悠球,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她和张妍比赛,张妍总是输,输了以后就哭。
想到这儿,谌姚收了球,去包里拿来无花果丝坐上了小石凳上,小石凳上垫上了一块棉花垫,刚好盖住石凳的边边角角。
谌姚没多想,便坐了上去,又软又暖的,很是舒服。
泽棉移步远处再次点了一支烟,缭绕的烟雾将他的身影罩住,显得朦胧又神秘。
他开始打量着这个小小的院落。
除了槐树下看着有人气儿,其他地方落了不少灰尘,甚至墙角都是黑的。
院子四周布满了爬山虎,入了冬的原因,叶子已凋零,进入了休眠状态。
再往院子里去就是他家的房子了,足足有十八间,都是他父亲曾经清醒的时候建的,自从父亲病了,一直都是他在收租。
泽棉视线转向谌姚,她手指曲着,一根一根撕扯着无花果丝,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启,露出贝齿里的粉色,白皙如玉的下颚线上下微动,几缕碎发垂在耳畔。
他眼如深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周围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许久,泽棉收了收脚,扔掉早已熄灭的烟蒂,走向还在吃着零食的谌姚。
“别吃了,”泽棉轻轻地拉了谌姚,扶着她从石登上跳下,“赶紧吃药,我看着你吃,明天还要上课,吃了早点睡。”
谌姚点头,进去倒了水,当着他的面咽下药丸。
他临走之前再次叮嘱了几句才起身离开。
.........
谌姚洗漱完换上睡衣,她掀开里层的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
肚皮上通红一片,在溜冰场撞上护栏的那一刹的剧痛谌姚是忍着的,至今还是隐隐作痛,谌姚有点害怕,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找出止痛药按照说明吃了两颗,转身又去翻暖宝宝出来放在被子里。
柜子已经老旧,发出吱吱的声响,在抽屉的下面一层,谌姚翻出了小学毕业照。时隔多年,照片早已发黄,面容依稀可以辨认。
最前排是徐老师的妹妹徐之岚,第二排第三个是她自己,第三排第三个是林凡与。记得当时摄影师让他们说“茄子”,然后咔嚓一下拍了好几张。
谌姚将照片对折,放在了抽屉的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