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晚上还要去补课,吃得消吗?”雪儿换个姿势继续趴。
“还行,”谌姚换了一边,铅笔头顶在本子上慢慢地削薄笔端。
甄小柔拿着本子经过,轻轻一带,铅笔灰瞬间扬了起来。
灰不多,却落的到处都是。
雪儿白色的袖子沾了不少,气得跳起来想打人:“甄小柔,你眼瞎吗?”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给你擦擦,擦擦。”一张纸顺着过来,轻扫在雪儿的白色毛衣上。片刻,奶白色的毛衣变成了粉色,甄小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怎么会这样,这纸还变色呢?李艳,你这什么破纸巾啊?!”
李燕一头雾水地看过来,紧缩的眉头成一道线。
“见鬼了这是!”雪儿夺过甄小柔手上不成形的纸巾,展开,上面是一道道的口红印子。
“我不知道是用过的呀,只是随手在李燕那里拿了一张。”甄小柔眨着眼睛狡辩,推卸得一干二净。
“什么玩意?我的?”李燕走过去,瞧了瞧雪儿手上的纸巾,颜色是有那么一点像自己用的那个,“你拿我用过的纸巾干嘛?变态啊?!”李燕横了甄小柔一眼。
“行,就算是李燕的,是你拿来给我擦的没错吧?”雪儿深吸口气,憋着怒意,抖抖手上得纸巾。
“是,是我擦的,我也是好意啊!”甄小柔既没有趾高气昂,也不带丝毫心虚,说得义正言辞。
“要不给我带回家洗吧。”李燕出来想做个和事老,她也实在记不起来那张擦过口红的纸是扔了还是没扔。
“擦回去,”谌姚回过头给雪儿递了一个眼,视线落在甄小柔身上,“你的好意受不起。”
甄小柔怔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那张满是口红的纸对着她的蕾丝短裙抹了开来,两只玲珑大眼真的快要哭了出来:“不不不,别擦别擦.....”一边说一边躲。
“躲什么啊,你的好人家自然要还回去的啊!”雪儿学着嗲嗲的嗓音,追在甄小柔的后面。
李燕坐了回去,蹙着眉,似乎还在想那张纸到底去了哪里。
............
一身黑色着装的泽棉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银色浮雕打火机,下颚贴着创口贴,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在他斜对面的男人,左耳上戴着一颗黑色钻石耳钉,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着光。男人倚在墙上,耳后的一条疤一直到喉结,他嘴上叼着一根烟却没抽。
“放不放?”他眉头挑起,有点没了耐心。
父亲走丢后,保姆没及时报警,导致在长达五个小时里,被一群混混殴打致伤。南也找到后将混混一个不落的抓了起来,至今人还在地下室。
泽棉抬起眼,犀利的眼神,为那琉璃般的眸子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雾。他瞥向南也,浅浅地勾着唇角,声音又低又哑:“去地下室。”
南也接过泽棉手上的打火机,“啪”地一声打开,点上烟。烟雾四起,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泛着兴奋和嗜血的光芒。
地下室里,泽棉戴着口罩,一双眼成了钩子,齐刷刷地勾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大哥,我们真的知错了,您打也打了,放过我们吧。”其中一人用膝盖摩挲到南也跟前,说着乞求的话。
南也淡淡地扫了眼地上的人,伟岸的身姿挪了一步,彻底挡住出风口唯一的亮光,勾着唇,慵懒至极地抽着烟。
泽棉摘下口罩,身段笔直地站在那里,唇边挂着一抹邪笑,忽而闪过一道幽光。
只听几声“咔嚓”的声响,封闭的地下室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
出了地下室,泽棉拿着酒精对喷双手,脱下身上的黑色皮衣甩在沙发上。
他慵懒地陷在沙发里面,两指夹着烟,半阖着眼眸。
“我发现你挺喜欢折人家胳膊腿的,是不是你家小丫头喜欢吃鸡腿,你折习惯了。”南也叼着烟的嘴里带着玩味得笑,勾着手指“嗒”得一下打开酒柜上的锁扣,拿出一瓶,猛地吸上一口烟,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砰”的一下拉出瓶塞,倒上两杯洋酒。
泽棉眉头蹙了一下,接过酒杯抿了一口。
“上次那个毛头小子,骨头还挺硬,十指连心,竟然一声不吭,”南也转了转酒杯,脑袋也跟着晃了两下,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一仰头,杯里的酒被尽数喝光。
“人晚一点会放出去,”南也放下酒杯,踢了一下泽棉的小腿,弯腰蹲下,“至于你老子要不要送到专业的医院去,你考虑好通知我。”说完,点了一根烟抬脚离去。
.................
晚自习结束,谌姚照常去徐老师家补课。
上楼之前,徐老师接了个电话,谌姚先去楼道里停车。
徐老师特意压低声音,但语气中的愤怒还是尤为明显。谌姚退了一些,隐约还是能够听到几句。
谌姚继续退远些,仰着头望着被蒙住眼的月,看不清,光应该投在哪儿。但好像这样的冷配着这样的月才是最真实的。
徐老师像是打完了电话,谌姚瞄了瞄便小跑着过去。
“徐老师,外面冷,我们上去吧。”她上前提过徐老师腕上的包。
“哎呀,打电话忘记时间了。”徐老师拉着谌姚,讨论着今天要上的课程。
书房里,谌姚记着笔记,徐老师喝水的功夫,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
徐老师拿着手机去卧房接听。
谌姚抬首,环顾书房。进门的右手边是墙体式书柜,一小格一小格的那种,每个格子里面都放着书。中间是大桌和椅子,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茶具,沙发被放在了一侧的窗户边上。整个基调成棕色木质,高级雅致。
谌姚围着桌子转个圈,走到门口,听了听,徐老师还在打着电话。
余光捕捉到桌上的电脑,谌姚的脑子里开始飞快旋转,按理说重要东西是不会随意放的,可万一呢。
抱着电脑,谌姚去找徐老师。
输入电脑密码,徐老师抱歉地对她笑了笑,再次走进卧室关上门。
谌姚嘴上念着密码,快速地拿手机记下。
电脑屏幕上只有游戏和一些聊天软件。点开APP,谌姚选择近期登陆过的账号,鼠标轻点,居然是自动登陆。
心上一紧,谌姚咬了咬嘴唇,目光扫描着门口。
带着紧张,谌姚大致浏览了整个聊天界面。
登录的账号名字是:Lc.辰,那肯定是廖辰无疑了,头像是一张模糊的侧影。
凭着直觉,谌姚点开“白骨精不白”的聊天对话框:
白骨精不白:心情不好,求安慰。
廖辰:怎么个安慰法?
白骨精不白:你能怎么安慰?
廖辰:礼物?转账?还是…
看到这里,谌姚拿出手机拍照.....
白骨精不白:这么爽快的哦!
廖辰:可不是白送的。
白骨精不白:怎样?不是安慰我吗?
廖辰:不露脸或者…
“谌姚。”
徐老师突然喊了她一声,吓得她“啪”的一下合上电脑。
心脏“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