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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歉意地看了眼谌姚,头垂得低低的。
雪儿从雅月间出来,询问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没事,去忙吧。”
说完,她只身靠近包间,耳朵贴了过去。
“哟喂,终于出来了,搞得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三请四邀的。”张妍阴阳怪气。
谌姚扫了眼张妍旁边的叔叔阿姨,淡淡地笑了笑:“工作安排没办法,叔叔阿姨点菜了吗?”
“没有没有,听张妍说你在这,过来看看,顺便尝尝这家菜。”张爸爸笑眯眯地道。
“张妍要能有你一半懂事,我做梦都能笑醒。”张妍妈看了眼自家女儿,话里有话。
“先点菜吧。”谌姚递上菜单,挨个沏茶。
“上次我说的事你们考虑了吗?”谌姚身边的男人低着头说了一句,背对着谌姚,在找着什么。
谌姚替他沏好茶,转身去到下一个。
“这什么茶?”
背后传来男人询问的声音。
谌姚转身过去,男人手指着茶杯,眉头紧蹙。
男人中年模样,身上一件藏蓝夹克,里面淡蓝色衬衫,头发梳的板正,露出光洁的额头。
“二叔,这里只有这个茶。”张妍瞪了眼谌姚,加重了“只有”两个字。
“不好意思,这是茉....”
“拿下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男人打断谌姚,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杯。
保温杯整身是银,杯身是手工雕刻的百福,拧开杯盖,男人眯着眼凑近闻了闻。
香气馥郁,隐约飘散着兰花香,香气高而持久。
谌姚嗅了嗅香气,她不懂,但这茶肯定价值不菲。
男人对着杯里轻吹了口气,仰头抿上一口。
“二弟,你说的房.....”
“别乱说!”男人打断张爸爸的话着急开口,舌头被茶水烫了一下,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张爸爸瞬间领会,抬眼扫了眼在座的人,其中有三位是他二弟自己的人,但也不得不小心才是。
“在考虑了,我回去给你电话,现在吃饭,吃饭,”说着,手里的菜单递给谌姚,“有什么特色菜都上,你看着办,叔叔相信你。”
谌姚点头应下,端着那杯被嫌弃的茶水退了出去,随手带上门。
“那丫头谁啊?”声音来自张妍二叔。
她身形微顿,关门的手在门缝间抵了一下,里面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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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客,乡下来的孩子,在我那住了好多年了。”张爸爸道。
“他们一家倒是可怜,靠着老人卖菜过日子。平时,我们也接济一点,不吃不用的送过去,也算是行善了。”声音来自张妈妈。
行善?平时菜拿少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一拿就是一大包,到底谁在接济谁。
“送什么送!你送了人家还不要呢,自持清高的贱胚子!”张妍搭腔辱骂。
“说什么呢?小点声。”张爸爸顾忌颜面,冷声训斥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张妍二叔做着最后的点评,毕竟都是一家人,自然要意见统一。
谌姚听着这一家人对她的评头论足,不禁好笑,还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两样。
身后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谌姚扭头看去,雪儿眸色通红的看着她。
谌姚轻声松开门把手拉着雪儿去别处:“你这是....”
“我都听到了,”雪儿说着眼泪掉了下来,“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太伪善了!”说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鼻尖哭得通红。
他们说的话谌姚从张妍那经常得到,听着都习惯了,她知道雪儿替她委屈。
“没事,不哭了,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谌姚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对着她扬起了大大的笑脸,真诚欣慰的。
包间里酒过三巡,谌姚进去送上酒店特色--老鸭煲。
白色椭圆形砂锅冒着白烟,阵阵鸭香扑鼻而来,里面的食材都是滋补佳品,在寒冷的冬日驱寒取暖。
“装满。”谌姚刚放下锅,张妍的碗递了过来。
谌姚接过碗放在桌上,拿起大勺捞起汤汁,轻轻一夹,骨肉分离,满满的一碗老鸭汤放在了张妍面前。
“装这么满,油也不知道撇开,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服务员。”张妍嘴里挑着刺,手拿着筷子夹起了一块鸭肉送到嘴里。
谌姚分好汤,收拾好餐桌准备出去。
张妍喝着汤,吐出来一块鸭皮,她拿纸卷着扔在谌姚的手里:“居然有鸭毛,拿出去给你们经理看看,酒店还要不要开了?”她抱着手臂,对着谌姚吐了好几次口水。
谌姚睨着手里的纸巾,身体微微退后。
“呸!”
吃的干净的鸭骨头被猝不及防地吐在了谌姚的手心--那张纸巾上。
张妍二叔歪着身子,扫了眼自己吐出的骨头:“鸭肉也不太对,问问你们经理,是不是把鸡当成鸭了。”
谌姚垂下眼,瞄了一眼干净的骨头,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手臂微微颤抖。
她在心里默念:有事找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