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哎,好看,感觉很有钱的样子。”雪儿摸着谌姚手上的珠子,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就要男款的,包好看一点。”谌姚解下手串递给导购,手伸进口袋拿钱。
雪儿赶紧一下子按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到旁边:“你疯啦!这么贵的东西,谁值得啊?”
“泽棉生日,我想这个应该最适合不过了。”谌姚眼底的失落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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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开学在即,谌姚带着礼物去了泽棉家。
袁姨一开门就笑的合不拢嘴,拉着谌姚进屋:“快,快进来!”
泽叔叔在阳台喝茶,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头凝视谌姚,脸色有些不好,像是在生气。
谌姚看向袁姨,袁姨给了她也不清楚的眼神,刚才还好好的。
“泽叔叔好,我是谌姚。”谌姚走过去,礼貌地打招呼。
“你多久没来了?自己数一数。”泽叔叔脸别过去,不看她,手里的茶一口接一口。
泽叔叔的脸色看起来很好,眼睛里透着亮,背脊笔直,就连发丝都精心的打理过,规矩地疏在一旁,还抹了发蜡。
“确实是我不对,很久没来看您了。”谌姚坐过去,拎起水壶在他的茶盏里添上。
泽叔叔不说话,回头看了眼身后。
谌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墙角的城堡依然是只拼了一半,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我们现在拼。”谌姚起身搬过来城堡,捏着碎块看着图纸。身后的长发随着动作跑到了前面,遮住她的视线。
“这么大个人了,连头发都不会扎。”泽叔叔嘴上嫌弃着,手放下茶盏,起身走到谌姚的身后。
谌姚有一刻的蒙楞,这句话听着好熟悉。
“以前给儿子扎,现在给儿媳妇扎。”泽叔叔不知哪来的发圈,将谌姚的头发盘了起来。
儿媳妇?谌姚心里默念,这三个字真的很久没听到了。
她回过头去看泽叔叔,身子骨硬朗,眉眼清明,不像是状态不佳。
“袁姨,泽叔叔看上去精神不错。”她捏着碎块跟在泽叔叔的后面,他搭什么,她跟着。
“可不是,花了不少钱呢!”袁姨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上面插着牙签,只要伸手就能够到,“泽棉的同学带来的医生,说是国外的技术好,还说不收钱什么的。”
袁姨看了眼泽叔叔,俯首到谌姚的耳边比了一个食指,声音小到不能再小:“一万,一次一万。”
谌姚咽下了口水,周然骗她。说什么帮助,说什么好的生活,这是带人上门敲诈!
手里的拼图碎块被捏紧,“啪”一下掉在盒子里。
“咦,你不专心。”泽叔叔插着一块蜜瓜放进自己嘴里,眼神跟孩子似的。
谌姚眉眼弯弯,从水果盘里挑出一块大的猕猴桃递过去:“您先玩,我去洗手间。”
袁姨正在最里面的房里收拾衣物,谌姚低低地喊了声,抬脚就要过去。
“哎,来了!”袁姨听见她的声音连忙从房间走了出来,随手带上房门。
谌姚将手里的礼物盒递过去,心里面有些酸:“这是给泽棉的生日礼物。”
袁姨双手接过去,想了想还是没说:“好,阿姨替你转交。”她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谌姚的胳膊,面露心疼。
“都好了吗?”
“嗯,好了。”谌姚手覆在袁姨的手背,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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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似钩,勾住了谌姚那颗胆小的柔弱的心,起伏着,好似要把勾到月儿上去。
她抖着手指给泽棉发了:生日快乐。
谌姚还未来得及忐忑,那边秒回道: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你睡了吗?
睡还是没睡?谌姚来回地想着这个问题。
良久,她在手机上输入:睡了。然后发送出去。
橘猫瞪着眼凝视她,眼神实在不好,它就是在嘲笑它罢了。
她拉开被子准备钻进去躲上一会,橘猫跑到门边挠了几下。
又是在告诉她外面有人?
谌姚按掉屋里微弱的光,抱着橘猫脚步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她拉开窗帘,院子里香烟的火星上下,她听得见小白低低地呜咽声。
棉哥,生日快乐!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突然,院子里亮起来一抹光。
谌姚低头看去,棉哥捧着蛋糕,上面插着一根蜡烛。
蜡烛的光亮映射在泽棉的轮廓,冷风吹过,带动他额前的碎发,艳丽的薄唇紧抿,微红的双眸垂着,充斥着一股脆弱感。
谌姚的泪立刻涌了出来,血液里的酸涩沿着经络持直冲而来。
烛光摇曳,泽棉根根分明的睫毛略微颤动,他闭上眼,缓缓地吹灭蜡烛。
视线里瞬间黑暗,院子里黑的如墨。
谌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她蹲下去捂着脸哭。橘猫跳到高处,凝视着她,蓝色瞳仁里是对她的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