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蔡庆安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再次拍在桌子上。
只见这纸上方三个大字:通缉令!
下面的画像正是南瓜,画的足有八分相似,底下又写着:通缉共匪余孽,匪号彭大胆,悬赏二十万大洋。
蔡庆安笑道:“想不到啊!我也是从小看着雪枫长大的,万料不到,他竟然就是威名赫赫的彭大胆!
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得到消息,打听到县里运来了一批新式装备。他真是胆大包天!昨晚竟敢潜入县城,炸毁了皇军弹药库!
而且炸完之后,居然还被他全身而退!彭大胆名不虚传,果然是一员悍将!
不过他跑是跑了,却也被人看见了面貌,这就是今天新发的通缉令,悬赏翻了一倍!已经由十万大洋涨至二十万了!
我也是下午见到通缉令,才发现竟然是老熟人,原来彭大胆就是你商大师的三弟子!”
商大师不动声色,伸手指指报纸:“祖尧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蔡庆安点头:“不错!那是十多年前他刚死的时候,此事轰动一时,好几家报纸都登了这张照片,当时我就知道了。
只不过,念在你我多年好友,蔡某没有揭发你而已,可惜我这一片苦心,商大师你不领情啊?”
“呵呵,莫要再提什么多年好友,自从你做了维持会会长,老道就高攀不起了。”
商大师呵呵一笑:“雪枫这孩子,别看他貌似木讷,但他其实从小就聪慧,就如妙应真人所言,胆大而心细,智圆而行方。
唉!多谢蔡会长告知此事,在下听了也是老怀甚慰啊。”
蔡庆安一拍桌子:“商老道!你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
商大师又是一笑:“祸从何来?”
“哼哼!你一共四个徒弟,其中有两个倒是共产党!”
“那又如何?不瞒蔡会长你说,其实是三个,老二尚德也是共产党,只不过他们早已离开道观多年,是不是共产党与老道何干?”
蔡庆安冷笑道:“与你无关?到了宪兵队,也不知道日本人肯不肯信你?”
“常言道,临崖失马纠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如今事已至此,日本人信便信,不信便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再者说,日本人不信我难道就能信你?日本人把你们当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蔡庆安与商大师少年时便相识,知道他一贯是温良恭俭的性子,却想不到到老了如此难缠,言辞犀利,一句不让。
这时他已无耐心,压低声音直接说出来意:“商大师,只要你把那《唐新本草》交给我,蔡某保证,从此往后,没人知道你和彭大胆的关系。蔡某这是在救你的命,你不可自误啊!”
商大师还是摇头:“有没有人知道,他都是我的弟子,瞒得一时还瞒得一世么?再说我已说过了,本观根本就没有什么《唐新本草》。”
见他始终漫不经心,语气敷衍,一旁的蔡旭辉忍不住:“商老道!你活腻了吧?你知不知道,只要进去了宪兵队,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商大师轻蔑一笑:“呵呵,老道今年已经七十有二,这辈子一不曾愧对良心,二没有辱没祖宗,死又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