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到门边就看到江林深信任的大夫在床边围了一圈,只觉得自己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她扶住了门框,说出口的声音是那么虚浮,仿佛飘在半空中,没了力气。
“顾南望,他,他怎么了?”
吃惊于她来的如此之快,顾南望错身想挡住她的视线时却晚了一步,还是让她看到了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面无血色的江林深。
他半裸着身子,一条狰狞的伤口从右到左划伤了他的腹部,皮肉外翻,鲜血直涌。
“林深正在查粮草的案子,中了埋伏,浅夫人莫要担心,林深他·····”这副模样,顾南望安慰的话都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桑浅浅咬了咬牙,手指死死的抠住了门框,嘴唇煞白但表情认真,“我管他查什么案子,他是我的地主老爷,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说着,一步一步越过那些大夫,走到了床边,“顾大人,烦请你同默默一起去将我的药箱拿来,红锦你去厨房,看着烧水的那些人,此刻任何小事都不能出差错。”
交代完这些,就坐到了床沿上,从随身的腰带中抽出几枚银针,封住了他腰腹部的几处穴道。
“江林深,我救得了你一次,就一定能救你两次,三次,很多次。”
反正,你一定要活下来,然后欠我的恩情,还我的债。
顾南望突然回过神来,是了,桑浅浅曾经就救过江林深一次,她一定有办法,一定有的。
想着便突然朝着默默拱了拱手,行了个礼,先说了声抱歉,然后一把搂住了她腰,以轻功朝着别院飞去。
现在,能快一些就快一些,江林深的伤可耽误不得。
也就一盏茶不到的功夫,顾南望就带着抱着药箱的默默回来了,那群大夫不知为何都站到了院子里,看到他,还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南望现在也顾不得去问了,疾步朝着房间里走去,只看见桑浅浅拿了一只镊子夹住药纱往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碗里沾了沾,又将药纱在江林深的伤口外沿轻轻擦拭。
走近了,顾南望嗅到一股很重的酒味从那个碗里传来,床上的江林深也因为烈酒的原因疼的扭动着身体,发出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嘶嘶”声。
“那群大夫是我赶出去的,这不准那不让,饭都烦死了。”没等他问,桑浅浅自己就先替他解答了,“我要为江林深缝合伤口,但是我得先告诉你,我没有给人缝合过,只在小猫小狗身上试过,那群大夫也是因此才不同意的,你呢?你怎么看?这府中现下只有你能拿主意了,你看着办吧。”
她抽空抬起眼睛飞快的看了她一眼,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止,好像不论他同不同意,她都会那么干的。
只在小猫小狗身上试过,确实不让人放心,可眼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这府中还能有比桑浅浅更大胆的敢为江林深缝合伤口的人吗?
没有了,不救,江林深哪怕是死了都是怪他伤势过重,如果救了,难免不会怪到他们头上,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但是桑浅浅敢,所以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