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还能怎么办?依着她的性子,把胡氏的人都拉出来打一顿?也不太可能吧。
江林深靠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把玩着桑浅浅的手,“可我不想就这么算了,那个老头也太欺负人了,你将那几个胡氏子弟的名字告诉我,我自会让人好好‘关照’的。”
也不是不行,桑浅浅想了想,将几个人的名字都如数写在了纸上给了江林深,她近来的字越发的像自己了,江林深知道她有好生练字,感到欣慰,将写了名字的纸小心的放好。
“桑大人也没有为你说过一句话吗?”
桑浅浅想了想,不记得,好像没有吧。
见她不说话,江林深叹了口气,这个桑卫真的,做爹做成这个样子,是真的没用。
但她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的,如果真的将我逼急了,我就拿着当年桑卫同我娘亲的契书去衙门里告他有妻再娶。”
哦,还有后手呢。
江林深侧耳倾听,笑着询问,“你怎么会有你爹娘的契书?”
桑浅浅立马挺直了腰杆得意的不行,“当年他们的契书丢过一次,然后去户籍衙门重新补办了的,也是用的那张去改签的纳妾契书。后来,我娘搬回外祖父家里,这张原版的契书又找到了,母亲本来想烧掉的,但是被外公拦下来,之后就被我拿到了。本就是打算用这个来威胁桑卫的,可我发现这远远不够,我要拿回属于我娘亲的一切,就将契书藏了起来。”
这丫头打小心眼就多,谁会没事藏自己爹娘的契书啊。
他看着她,像听故事的孩子一般,满眼好奇的问着,“然后呢,你又要去哪里告呢?”
桑浅浅神秘兮兮的朝他眨了眨眼,凑到他耳边说,“我早就打听好了,京中有位老王爷,虽然退出朝堂多年,但为人刚正不阿,京中有什么冤屈但凡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都是管上一管的,而且他和王妃卷鲽情深,恩爱的一辈子,应该也不会喜欢桑卫这种无故抛弃发妻另娶的人吧。”
江林深边听边点头,那位王爷是母亲的伯伯,他也是要喊一声大爷爷的,为人确如桑浅浅所说是个喜欢管闲事且公正的可爱老头,他与大奶奶的往事,早就成了一段佳话,在民间还有专门为她二人写的戏文呢。
“知道的还挺多,可你在桑府过的不如人意,怎么还能抽出时间去打听到这些啊。”
“这就要归功于胡氏拉,她厌烦我,将我安排在了最偏僻的院子,还不让护卫过来巡逻,桑琪琪平日里过来找麻烦她都嫌远,所以我就大晚上的凑时间出一些欢门酒场,四处打听·····”桑浅浅正眉飞色舞的讲述自己混迹于欢门的事迹,江林深的眉心却渐渐皱成了川字,她一个小姑娘,去那些地方,怎么使得。
桑浅浅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心,立马为他揉散,轻轻笑着,“你也别想那么多,我知道那地方名声不好,可我小时候,什么样的污糟话没听过啊,都习惯了,再说了,你们京城里骂的可没有我们小地方脏啊。”
她一脸的轻松,眉梢还向上扬起,毫不在意的样子却让江林深倍加的介怀,明明是那么稚嫩的一张脸,却像什么都经历过了一般,那双眼睛里永远都透着精光,就像无时无刻的不在算计着什么。
如果早些遇到她,是不是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