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白心绪很乱，狼狈的站起来就想跑，被加布里埃尔抓住，牢牢困在身前，漂亮的绿眼睛伤心得都快要碎掉，左手抓着简白的双手，右手禁锢住她的脖子。

“简，你不能这么冷酷，明知道我的感受却还无视我，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就抛弃我，不要默许我的靠近，又这样将我的心悬在半空中。”

明明昨天晚上还很甜蜜，但一觉醒来却又不同了，她总是这样反复无常，似乎只有夜幕降临，她才有些许属于人的情绪。

白天的她总是理智到过分，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放纵，不能冲动，要做合适的事情。

加布里埃尔觉得很割裂，反反复复的拉扯让他身心俱疲，他只是想要甜蜜的美好的感情，却一脚踏进这个深渊，无法自拔。

简白的内心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冷静，甚至可以说的上汹涌澎湃，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面对加布里埃尔的诘问，她无法反驳，只能闭上眼睛不看他。

直白才是必杀技，简白被他一套连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面对加布里埃尔的滚烫心事，她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早就习惯了为自己的生活负责，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另外一个人比她自己更在乎她的健康和安危。

她总在短暂的沉迷后主动唤醒自己，不要沉醉其中。

简白从未想过放弃工作，加布里埃尔也不可能放弃公司，他们之间总是异地，异国，在可以遇见的多数时间内都会维持这样的情况，她不愿意为了加布里埃尔放弃研究，也不希望加布里埃尔因为她放弃继承。

这是一道不论怎么解都注定是死局的题。

对简白来说，沉没成本太高。

在这个过程中，加布里埃尔很可能为了实现目标不断加注，但简白很难不受边际效应影响，久而久之他们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大，但那时加布里埃尔已经付出了大量的成本，当他面对处于布里丹毛驴效应中的简白，会感到不值得。

不论如何推算，他们的结局都不会太好。

加布里埃尔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变冷，他颓然的松开手，深深凝望着简白，似乎想要确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人。

可最终简白也没有给他回应。

加布里埃尔忍着心酸松开手，抬头看向天花板，勉强笑了一下。“算了，你最讨厌别人逼你，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难得你主动来看我，我应该珍惜。”他的笑容很苦涩，失落的转过身“我去换衣服，我们中午出去吃吧。”

他走了两步，走不动了，简白从身后抓住他的浴袍，然后从背后抱住他。

加布里埃尔的表情刺痛了简白，她知道不论从哪个角度分析，他们都不应该发展亲密关系，但她已经一脚踏进来了，就算明知是流沙，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我不想伤害你，但我确实不擅长经营亲密关系，你和我在一起会很辛苦。我们都很忙，有自己的事业，又要异地，我没有自信可以处理好可能发生的变故。”

“成年人才会考虑得失，评价是否值得，有时候我们可以不那么成熟，谈恋爱的时候幼稚一点没什么不对。”

可以幼稚一点吗，简白有些动摇，加布里埃尔抓住这个机会，转身抱住她，力度适中，抱得很紧但又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我们可以在彼此面前做幼稚的小孩子，只有你和我。”

简白的感情经验基本都来自于不太正常的关系，加布里埃尔给她带来了全然陌生的感情体验，她试图用过去的经验来理解，却怎么都解不出正确答案。

加布里埃尔感到身体一阵冰冷，他失落的松开手，勉强扯出笑容。“算了，我不勉强你，你好好休息，过段时间再说吧。难得你主动来找我，我不希望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只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简白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他的衣服，他忍住心头的狂喜，淡淡的问“你想再次抛弃我吗？”

既然是全新的题型，无法通过已有的经验推算，那她为什么不试试新的解法？

简白上前两步，从背后抱住加布里埃尔，脸埋在他背上。“我们试试，这一次我会认真配合，不会轻言放弃。”

“你是心理医生，应该知道反复的抛弃对一个人的心理伤害有多大。”

简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以保证，这一次不会那么草率。”

“你发誓！”

“我发誓。”

加布里埃尔飞快的转过身，把她牢牢抱在怀里，嘴里反复的说“你发过誓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冲谁发誓，但誓言是不可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