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尔突然想起他们一起去骑马那天,萝拉理所当然的认为简白一定会骑马,还问她喜欢什么样的马,那时候他一无所觉,认为会不会骑马根本不重要,但问题根本不在于骑马,在于从这样一件小事就在提醒他们阶级。
威廉立刻就意识到这是简白不愿意谈的话题,很快就岔开了,自己在做什么?加布里埃尔想不起来了,他只觉得那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像她不喜欢宠物一样,仅仅是不喜欢而已。
除了骑马,还有什么?还有私人飞机和航线,加布里埃尔的心空落落的,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真正的接近简白的内心世界。
阶级很多时候是无形的,是随口的邀约,漫不经心的提议,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的壁垒。
这些不重要的小事时时刻刻提醒着简白,他们来自不同的阶层,有着不同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
热恋时当然会觉得对方的世界有趣,多巴胺的作用消退以后,他们是否还能在对方的世界继续生存?
“她是个很优秀的学者”加布里埃尔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珊娜很残忍的戳破他的自欺欺人,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学历并不是最重要的。“你说她是德国的博士,那么她的确很优秀,可这只能让她不够优秀的家世显得不那么寒酸而已,并不会让她看起来和你般配。”
“也许她是个中产呢?”加布里埃尔心想,中产和高学历至少会让简白更具竞争力。
尽管苏珊娜很同情他得遭遇,但此时,也只能狠心戳破他的幻想。“大家都知道德国的学校宽进严出,学术水平高,很难毕业。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选择德国,除了学术上的考虑,还有其他因素呢?”
“英美的心理学也很不错,她为什么要去德国呢?”苏珊娜轻声道“因为德国的学校留学成本最低。”
加布里埃尔想要反驳,却迟迟张不开嘴,他查过简白的学习经历,国内读了四年,通过保送去了英国,一年制的硕士之后申请了德国的学校读博,每一步都是精确计算过的,如果不考虑学术因素,她的经济状况达不到中产。
她不爱奢侈品,家里的东西也不名贵,很多首饰都是威廉送的,威廉还会给她介绍头脑不好使的富二代,帮着简白从他们那里赚钱,他没办法骗自己简白是个富二代。
况且即便简白真的是个富二代,她想要嫁给加布里埃尔也无异于天方夜谭。
而这些简白在两年前就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把所有的可能都分析了,然后决定给他们一年时间,是因为她不相信自己的分析,还是因为她觉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加布里埃尔说不出话,眼泪从捂住脸的双手指缝中流出来,他以为自己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却根本不知道简白在知道他们能结婚的概率不足万分之一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他相处。
在他说着自以为是的深情的情话时,她心里又在想什么?
她会不会觉得他天真得无可救药,明明已经是个能够在商场上独当一面的成年人,却在感情中幼稚得像个小孩子,以为只要自己喜欢,就什么都可以得到。
“......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