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他狼狈的藏身在黑暗中,呼吸急促,眼神明亮得吓人。
“......波旁先生?”苏西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她已经被下达了无限期休假的指令,这个时间不应该接到上司的电话。
尤其在她上司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的时候。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有关她的一切!”加布里埃尔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一片血红,他确信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到会让那个在他刚醒来时会为他担忧的人决绝地说不要他,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也要追随离开的,很重要的事情。
苏西沉默了很久,“老波旁先生说您生病了。”
她说得显然是阿道夫,加布里埃尔愈发肯定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他们隐瞒的事情或许能解释为什么自己家里会有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一个完全空旷的,没有任何东西的空房间。
很显然里面曾经有什么东西,后来被人处理掉。不能让他看见的东西。
“苏西,你是我的秘书,不是我父亲的。”加布里埃尔沉声道。
忠于上司可能会失去工作,抱住工作可能会必定会失去上司的信任。苏西紧紧抓着被子,半晌才下定决心。“我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您提问,我来回答吧。”
加布里埃尔深吸一口气,冰凉空气冲刷到胸腔中的郁闷,他在一团乱麻中寻找着线头,却怎么都找不到起点,焦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在身上摸了两圈却找不到烟盒,他忽然问“我戒烟了吗?”
这个问题苏西知道答案,她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很平常的工作日,加布里埃尔走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她把烟灰缸收起来。
“您在柏林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说要戒烟,同时不许任何人在办公区域抽烟,每天下班前还会在身上喷去除味道的清新剂,等上半个小时,补了古龙水才下班。”
苏西口中的那个人很陌生,加布里埃尔迟疑着不知如何开口,苏西却像知道他要问什么,很肯定的说“那时候您已经和简小姐在一起,我还去给她送过午餐,那时候您就已经称呼她为未婚妻。当然,这些简小姐都不知道。”
加布里埃尔忽然被人勒住喉咙,脖子上空荡荡的,他却觉得喘不上气,声音干涩得吓人。“你确定她不知道吗?”
“确定。因为那时候你们还为是否要结婚吵过架,您把她关起来了,没过多久你们就分手了。那是两年多快三年前的事情。”苏西说。
他曾经那样爱她吗?想要和她结婚,偷偷称呼她为未婚妻,是想要做什么呢?
加布里埃尔掀开旧时光的一角,瞥见一个陌生的自己,现在的他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阴暗处,窥探着别人的幸福。
“那时候我们感情好吗?”
“很好。您每天都心情很好。”
苏西的答案带走了加布里埃尔心头最后一点暖意,“我要见你一面,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