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预感,自己将来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可此刻他觉得这样做更合适。
加布里埃尔被藤球砸到后脑勺,当场陷入昏迷,各种检查都没能找到具体的病因,医生说情况危急,很有可能等不到最厉害的脑科医生来动手术,他随时都可能在昏迷中死去。
简白守在病房里,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把公司的会议挪到线上,实在必须线下见面商量或者签字的文件就让他们带到医院。
病房是个套房,简白在起居室里和公司的人讨论接下来的展会由谁去,应用程序要怎么精进,还要再看有没有其他的项目可以投资。
离开前,雪穗拉住简白,“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平安御守,希望能保佑你们。”
“谢谢。”简白送走所有人,继续看文件。
半梦半醒间简白感觉灯影在晃,眯着眼睛看去有个人撑在自己上方,想要关灯。
她用力一推,对方发出闷哼声,有点熟悉。
简白努力睁开眼睛,是加布里埃尔,他的头上虚张声势的缠着纱布,其实根本没有外伤,可医生们太紧张,非要绕一圈,说什么‘预防’。
他看起来有些木讷,简白怀疑他傻了,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加布里埃尔转头的动作很迟钝,简白的心瞬间凉了,刚要收手,却被他以和表情相反的敏锐动作抓住手,绿眼睛眨了几下,对焦一样对上简白的眼睛,视线清晰后很快充盈水雾。
“亲爱的,你怎么才来!”
细细密密的针扎一样的疼痛从心口一路蔓延到四肢,简白鼻头一酸,“我是谁?”
“你是简,是我的天使,我的爱人,我的未婚妻。”加布里埃尔把她拉到怀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她耳边轻声说“是我的主人,小海豚永远爱你。”
简白埋头在他颈侧,紧紧抱着他,委屈和气愤一起袭来,拳头落在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却让他很疼,她看起来好像受了很多委屈。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了!我没开玩笑!”简白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管加布里埃尔怎么劝说都不肯抬头。
脖子上湿热得触感让加布里埃尔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他忽然叫起来,“哎呀,头好疼!”
“怎么了?哪里疼?”简白慌慌张张地捧着他的头看来看去,鼻子眼睛都是红的,发现自己被骗,气得皱眉撅嘴,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加布里埃尔的胸膛缓慢而迟钝的疼痛着,他紧紧抱着简白,脸埋在她身前,被她小心的抱着头,忽然就安心了。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这么难过。”
加布里埃尔对自己失忆期间的事情只有很模糊的记忆,像隔着毛玻璃一样,很不清晰。
听说简白今天在休息室里对自己动粗后,环住简白的腰,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你对我太温柔了,要是你一开始发现我失忆就狠狠揍我一顿,说不定我早就想起来了。”
这样,你就不会难过这么久。
“你都受伤了我还打你,岂不是很没有人性?”
怎么舍得责怪他,他又不是自己想要忘记,他只是受伤了。
简白靠在他肩上,难得袒露真心。“谢谢你回来,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