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上的人迅速意识到这是个敏感话题,哈利欲言又止地站起来,想要叫住简白,却又不敢动。加布里埃尔坐在一旁,着迷地看着为自己辩护的简白,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简白环视着身边的人,语速平缓却掷地有声。“在座都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们应该在求学的过程中或多或少的听说过很多关于权利斗争的故事,从奴隶制到君主制,再到共和制,我想我们都承认人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而奋斗终生。
整个世界飞速发展不过短短一百年,女性获得工作权益不过几十年,我知道很多人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你们仔细看看自己身边有多少职业女性,她们不应该成为装点办公室的花瓶。”
“简直太可笑了!这里不是你的演讲堂!你跑题了!”对方律师疾言厉色的打断了简白的话。
简白瞥了他一眼,没有动怒,“《柳叶刀》曾发表过一篇文章,论述了男女寿命的差异,结论证明,易怒的男性死亡率比不易怒的男性高约7成。”(1)
对方肉眼可见的更生气了,却没有站起来打断简白的话。
“我想说的是,我不想毁了几个年轻人的一生。”简白说。
威尔嗤笑道“简小姐,你的行为很好的说明了为什么女性会在职场中遭遇如此多的偏见,因为你们太感情用事,你作为公司的CEO应该关注公司的利益,而非做一个仁慈的圣女!”
简白回身叫了一个庭警,很客气的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罗宾森。”
“罗宾森先生,请问你每个月的收入是多少?”
罗宾森犹豫片刻说“大约2000欧,女士。”
“请问,如果你在失去工作的前提下,背上大概300万欧的欠款,同时信用破产,请问你会怎么办?”简白问道。
对方律师立刻觉得不对,站起来叫停。“这和我们的和解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法官却制止了他的反对,他也想知道庭警会做出什么选择。
罗宾森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在听到这个数字的瞬间就被压垮,他苦笑道“那我大概只能自杀了。”
对一个月收入只有两千的人来说,三百万的欠款意味着要不吃不喝的工作上125年才能还清,如果算上利息,可能至少要150年甚至200年。
即便由三个人平摊,也要辛苦工作上五六十年才能还清。
“我确实应该为公司考虑,但我不想成为杀人犯。”简白转向法官,“本案涉及的创业团队都是具有光明前途的年轻人,如果公司为了转移责任而让他们承担损失,我想对两家公司来说都是非常没有社会责任感的行为。”
“所以被告的诉求是?”法官好奇地看着简白。
“我希望原告能够撤销起诉,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法解决这个问题。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原告愿意坐下来友好协商,否则我只能选择应诉。”简白走到自己这一边,左手扶着桌子,微笑道“毕竟我在原告眼中是个感情用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