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还的。”小女孩坚强的说着。“等我去A市了…我还给你。”
电话挂断。
白石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枯坐在沙发上。
谭乐听他半天没动静,从阳台跑过来问他,“怎么了?”
“没事。”白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花土覆盖着的皮肤脏兮兮的,他起身冲谭乐露出了一个勉强地微笑,“你…你先换着…我去洗个手。”
卫生间门被关闭,紧跟着水流声响起。
谭乐站在门口听着,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时间过了快有七、八分钟,卫生间的水流声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谭乐敲了敲门问着,“还好么?”
白石嗯了一声,回他,“没事,只是洗个手。”
手上的皮肤已经红的泛出了血丝,他却像是完全没了知觉一般,依旧按着医院手术室的刷手流程,一遍又一遍的洗着。
谭乐又敲了敲门问着,“我能进来么?”
“不用,我马上就好。”白石回着他,却忍不住将刷手的刷子上又打上了肥皂。
门被推开。
谭乐站在门口都能看见白石的那一双手红成什么模样,他抢过刷子将白石的手在水管下随便冲了两下,再次问着,“你怎么了?”
“没事。”
“手爪子都刷成什么样了,你是疯了么?”
“没事。”白石像是赌气一样,勾着头始终不肯多说一句话。
谭乐把他按在卫生间的墙上继续问他,“到底怎么了?”
“患者死了。”白石瞥着卫生间天花板上的排气扇,声音闷得不像话。
“患者?哪个?”谭乐舒了一口气,将他抱进了怀里问着。
“胶质瘤。”白石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以为他能久一点,至少…至少能再多活半个月…”
“你尽力了么?”谭乐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小朋友。
“尽力了。”白石低头将脸埋进他的肩膀,“可他还是走了。”
“你尽力了,这个病治不好的,你已经尽力了。”谭乐轻轻的叹气,“总有些事情是我们努力也做不到的,眼下,你只要尽力了就好。”
“可我…”
“疾病总有被治愈的那天。”谭乐轻轻的拍着他,“只是…他没有等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