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先孝灵皇帝宏陛下觉得有必要加强一下史宅的安保,于是就让手底下宦官们去安排。
碰巧那阵蹇硕在皇宫里也出了点事儿,于是就被类似流放的打发出去带兵保护史宅了。
要说庚哥对蹇硕做了什么,也没什么值得拎出来说的具体事情。
无非是什么天冷令人送件斗篷送个碳炉,并叮嘱当心碳气,天热了送碗冰酿赏些果鲜。
在院子里玩儿久了,会记得让侍女去给远远守着他的蹇硕送个凳子,赐壶酒水递盘糕点啊之类的。
再来就是能察觉到蹇硕的情绪,看他苦闷不开心会随便开解几句安慰一下。
没刻意讨好,也没故意往跟前凑过。
但他这出自本能的习惯,却比大耳贼刘玄德故意装出来的仁厚杀伤力大多了。
毕竟他一个小孩子,更容易让人觉得他没有什么图谋心机完全出自至诚。
宛若涓滴细流的感动汇聚起来,蹇硕不知不觉就归了心。
至于蹇硕觉得陛下只如此对他们潜邸旧人,是因为念旧情,也是种误解。
还是纯属习惯。
庚哥好歹是枚富二代,见人就讨好未免也太跌份。
所以除了能主宰他生活质量的身边人,他少对外人亲近。
他性格一贯虽看起来温和,骨子里却极为疏离冷淡,更有一颗刻薄的内心。
不然也不至于辣么热衷于网上当喷子。
这会儿如此对待吕布,那是一来庚哥觉得吕布牛嘀,值得刻意讨好一下子。
二来是想着以后要他贴身随侍,那就也是身边人了。
庚哥说要离开,吕布还真觉得有些不舍。
没搅基的意思。
毕竟貂蝉真不是男的,咱们吕温侯的性取向有史可鉴。
只是他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宽厚仁和的上位者。
这种如沐春风的感觉,着实令吕布有些眷恋。
他一个大直男,当然没发现庚哥觉得累了。
见庚哥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事,他不免当真搜肠刮肚的想找点事出来,与庚哥再说两句话。
一时就想起卢植了。
他觉着陛下既然连他的声名都如此看重,恐怕会对卢子干那样名满天下的大儒会更加在意些。
因此迟疑着道:“禀陛下,说起来还真有一桩闲事。”
“臣入宫门之时,有一彪人马抢上前来。”
“臣以为他等欲趁机夺门,打杀了些,擒了为首那人。”
“那人言说他为范阳大儒卢子干,也是前来护驾的。”
“臣来觐见时,那人倒是托臣转告一声,他也欲觐见陛下。”
“哦?卢子干?”
这人庚哥还真知道,大耳贼刘玄德的老师么。
何太后垂帘听政,他当傀儡吉祥物朝议的时候也见过。
记得是个特不要脸特别能歪扯还特别擅长道德绑架的糟老头子。
他不是跟宦官势同水火么,这会儿跑进宫做什么?
反正这会儿已经累了,庚哥没心情也没兴趣听那个糟老头子歪扯。
所以很随意的挥了挥手:“朕乏了,先去歇息,待闲了再见他罢。”
言罢又拍了拍吕布的肩膀,嘉许的朝他笑了笑:
“又不是人人都是吕中郎,只要求见,朕便会见的。”
一番话说的吕布心里头暖烘烘的。
妈蛋,劳资原来比这种名满天下的大儒更受皇帝陛下重视呢。
真真的受宠若惊。
哄完吕布那个憨批,庚哥带着仪仗转身下了朱雀阙。
但听车声粼粼,在蹇硕的护卫下,车驾向北宫深处驶去。
“陛下,陛下,范阳卢植求见,老朽卢植求见啊!”
见车驾离开,门洞处被绑得跟粽子似的卢植卢子干挣脱左右人的羁押,抢出几步喊道。
唰的一声,一枚枪杆敲在他的膝弯,卢植跌倒在地。
“汝这贼厮,还号称大儒,陛下未召,汝胆敢冲驾?”
只听身后有人骂道。
“罢罢罢,他好歹也是天下闻名的大儒,陛下此时不见,稍后未必不传。”
“还是休要太过折辱,先行关押起来吧!”有人劝头先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