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亲妈不好糊弄啊,庚哥在心里撇撇嘴。
面上却笑道:“彼辈争时,自潜而蓄之,先为不可胜,待敌可胜也。”
后面这句话,是当年蹇硕在史府看兵书的时候整天念叨,被庚哥记下的。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纸。
他们打的时候咱们悄悄发育不就好了。
不是说让他们互相消耗,咱们什么都不做。
想要渔翁得利,当然得抓住一切机会壮大自己。
庚哥只是为了说服他这个御姐亲妈同意,让自己做一枚二颖掌中的傀儡皇帝而已。
却不料一语成谶。
他这番胡言乱语,却成了他麾下这帮宦官与臣子齐心协力执行的指导思想。
长腿御姐本来对自家皮儿子的才具颇具信心。
只是兹事体大,还是不放心。
于是又使人将奏表并庚哥言语,送去了西园军中,让卢喷喷帮忙参详下。
她觉得有资格教导自家皮儿子的卢植,也是唯一有资格评判她儿子决策,并且值得她信任的人。
张让虽然也有这种能力。
但毕竟身为宦官,迎奉他们主子的意见是迎奉惯了的。
她怕他明明看出什么不妥,却因为担心惹主子不痛快,也不肯说。
还说你们俩没有奸情,你这还不是拿卢喷喷当我野爹使么?
庚哥腹内吐槽。
暂未起战事,南宫府寺虽然已经清空外官,第二天正门前却是落下了吊桥开着门的。
要不二颖的奏表也送不进去。
城阙上自有人眺望,若有兵马来攻,再起吊桥也来得及。
带着奏表与太后旨意的信使,出宫之后直奔西园军中。
卢植正在看吕布与皇甫嵩斗武棋。
吕大憨批三番两次的嚷嚷着要带兵去冲二颖的相国府。
念他始终是陛下左近亲信之人,卢植也不好强压。
知道他爱下武棋,请托皇甫嵩跟他斗棋。
这才安抚住他。
卢植自己是不下这劳什子武棋的,觉得过于简单,没意思。
皇甫嵩却不嫌弃,卢植经常见他在营中与人斗武棋。
武棋是兴起自京师的对弈之法,皇甫嵩久在军中,也是这回到洛阳才学会。
但军中却已近无有敌手。
只是他喜欢瞎琢磨。
棋都下得极慢,好像不止是在考虑棋子,更想从每一步中都悟出什么军略来一般。
以至于没人肯跟他下了。
吕大憨批属于人菜瘾大脾气差的那种。
赢了就给你上嘴脸输了发脾气,他自己麾下也是见他想下棋就跑。
这两个没人愿意跟他们下的人凑 一对,却貌似下得有来有回。
当然不止是皇甫嵩有意相让。
一来皇甫义真没那么在意输赢。
他本来就是卢喷喷请托来下棋安抚住吕大憨批的。
太快赢又是下一局继续,没什么意思,不如拖延个难分胜负。
二来皇甫嵩倒是真的从这所谓的武棋中悟出了一些军阵之道。
当然不是五子棋里头真有什么军阵玄秘。
下棋就是下棋,跟谋国冲阵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棋手就是棋手,你扔柯洁柯宝去乡镇当乡长镇长,他未必有抽象棋手战鹰干得好。
不过是古人什么都喜欢赋予奥义的牵强附会。
皇甫义真能真能从五子棋里头悟出军阵之道,也是因为他脑袋里原本就有这东西。
只是借着思考棋路给归纳整理出来了而已。
吕布下棋跟他打架一样,一门心思的猛冲猛打,不怎么讲防守策略。
所以喜欢先手。
对武棋想得太多的皇甫嵩难免就想做个试验,给自己增加点难度。
能反手胜的机会他也故意不赢,就全力防御吕布的横冲直撞。
他想在不反攻的前提下,考验自己的防御思路。
两人下得正酣,却见宫中来人,唤卢植与一侧,掏出东西给他并与他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