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毕岚没事儿就喜欢去看看弩枪兵的射击训练。
实在是财政紧张,没什么新工程新项目,他有点无用武之地,闲的。
看部队打靶,现代人也爱凑这种热闹,别说他一个古人了。
然后有一次,毕岚看见一枚弹矢射中一块石头,将石屑打得四散,伤到一片花花草草。
他因此获得了灵感。
不是什么时候,弹矢都会打中石头,可以碎屑四散的。
但山不到我跟前来,我可以到山跟前去。
那会儿虽然还没这句话,毕岚想的也跟这句话差不多了。
被打中的东西不散碎屑,弹丸可以自己散啊。
他觉得弹矢这玩意儿伤人靠得就是弹矢的撞击力。
撞上之后弹矢碎不碎应该都没什么关系了。
那如果弹矢能像石屑一样四散,岂不是妙了个大哉。
把自己的想法跟蹇硕一说,蹇硕同意他试试。
试试就逝世,不过是对手逝世。
丫折腾了一整,给他折腾出一种铁陶混合的弹矢出来。
就是用铁砂拌黏土,拌好后揉成一样大小的泥丸,然后进窑烧制成陶丸。
硬度跟纯铁的弹丸当然有差距,像以前那样击碎击破盾牌是别想了。
然而一击中硬物就会四散溅射,各种铁砂碎陶杀伤力也不小。
最关键的,是这种铁陶丸制作简单,还省铁。
在各种演练操训中,弹矢已经被证明为应用范围最广消耗量最大的一种弩矢。
这样子节省下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蹇硕马上找皇甫嵩和卢喷喷商量。
皇甫嵩当然没意见。
他甚至马上着手编写操典,研究兵丁们如何寻找黏土,和怎样就地生火烧制泥陶弹矢。
黏土里头随便搅合点砂石揉成球球放火里烧,别管烧成啥样儿,都能比大小难控制的碎石子更好用。
卢喷喷却感叹:“过于阴毒,有伤天和。”
他说的是用猪羊做射击测试的时候,这特么弹丸一打中皮肤就会稀碎。
然后各种碎陶铁砂各奔前程,陷入体内各处。
你不切掉一大块肉根本清理不干净,但异物不清理干净伤口铁定是要化脓的。
就算割掉一大块皮肉,且不说造成的失血量会剧增。
谁也不敢担保有没有铁砂穿透得比较深,有没有彻底清除干净。
战场么,搞武器不就是为了杀伤,为了让对手丧失战斗力。
卢喷喷也算是积年的宿将,他的心软从来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丫感叹一句,不过是追求一个一边随心所欲的用这种有些歹毒的弹矢,一边心安理得的自我感觉道德上还是无暇和高尚的。
我骂过它歹毒了,真的。
认真脸。
一致通过,铁陶弹矢于是取代了纯铁弹矢,开始列装部队。
孙坚的部队,就是这种铁陶弹矢列装之后遇上的第一支倒霉鬼。
守城战居高临下,用十字矢肯定是不知道要飞到那里去的。
所以便宜耐操损耗小的铁陶弹矢,就成为了主力弹药。
这种弹矢吧,你说它要打在纯木盾牌上就还好。
最多撞击力大击断击破木材。
它碎片还能全部镶嵌在木头上。
可特么要打在盾牌上钉着的铁皮或硬皮革上,再或者是头盔甲片上,那就是个灾难。
且不说持盾的手、头盔里的头扎甲后的骨头和肉遭受的冲击力。
四散溅射的碎片铁砂碎陶渣,就跟有人近身朝你开了一枪打铁砂的鸟铳似的。
只要不是被很严密遮挡的部位,都能给这东西弄得都是伤。
血痕都是轻的,这东西它虽然小也不是不能破皮往里钻啊。
每一粒弹矢都能变微型破片炮弹属于是。
韩当和孙坚脸上的血痕,都是这么来的。
他们都这样儿了,可想而知那些弓手与盾手的惨状。
孙坚也发现盾手弓手确实扛不住。
这不是就召集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一起来商量对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