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智所及,仅有此谏耳。”
孩子你虽然聪明,但跟宗庙社稷相关的事儿也得多慎重一点啊。
你娘我的脑子也就够给你这种劝诫了。
于是随口又聊了些家常。
无非是近日饮食如何你小子什么时候给老娘弄个孙儿出来玩耍。
倒不似皇家,却像后世的正常母子了。
一直到庚哥准备离开,他那越来越学术的娘才又多说了一句:
“张侯处,好生与他分说,休要用强。”
“莫伤其拳拳之心。”
庚哥双手长揖,答道:“儿臣省得!”
这才告退而去。
出门还是吕大憨批带人护卫,这憨批倒是不操心。
毕竟却非殿的谈话他根本没听懂。
他只关心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碰巧用拳头他还挺擅长。
当憨批还真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情呢!
明明不懂,但吕大憨批也是要面子的。
所以他也硬装出一副愁眉不展似有所思的忧愁面庞。
演技之烂,庚哥都懒得戳穿他。
然后直奔蹇硕在宫中的住处,到蹇硕门外就直接打发掉吕大憨批了。
后头有蹇硕随侍,反正他俩换班的时间也快到了。
吕大憨批演得累,他看着也累。
不愧是咸鱼的随侍之人,一听要早下班,吕大憨批不装了。
顾不上演忧愁,眉梢眼角的喜意都藏不住。
他近日方添了一房侍妾,正是得趣的时候,当然归心似箭。
看着他三步并两步疾走的背影,庚哥恨不得追上去照他屁股踹一脚。
算了,憨批是重臣。
不是像陈亥这样的随身小跟班儿,需与他留些体面。
反复劝诫自己,庚哥才打消了自己心头的这份冲动。
蹇硕闻讯早就在旁边候着了。
庚哥抓起他的手:“走,朕与蹇侯入内说话。”
蹇硕也封了侯了,称呼上当然也有变化。
但也就庚哥叫蹇侯,其余太后什么的嘴里叫得都是蹇常侍。
越亲近器重,大体态度上可以不拘礼。
越细节的地方却越要显着尊重。
很多亲近到可以换内裤穿的朋友,到真闹翻的时候,大事上的不对付不过是导火索。
平时一些细节处的积累才是关系崩塌的真正原因。
有很多人认为我们熟,根本不会计较这些。
譬如他她曾经如何如何我都一点没介意。
你要真没介意就不会拎这事儿出来说。
其实你还是在意的,只是自己觉得自己不该计较,因此不好意思去计较而已。
作为情商很高的咸鱼,对这些方面庚哥还是很会的。
可对于劝说蹇硕,高情商根本没屁用。
因为蹇硕根本不用劝。
他对庚哥那是真正的无脑站,庚哥给指条死路他也无脑冲的辣种。
这会儿笑嘻嘻请罪,说出了自己跟着张让跑掉的原因。
他是担心如果让张让觉得,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反对庚哥的主意。
事后庚哥说服张让怕是要加倍艰难。
所以才站队张让,让张让那个时候心头的悲愤孤单轻一些。
各自有各自的情商,最起码蹇硕的这种情商庚哥是没体会出的。
要不他何必专程来说服蹇硕?
“那便与朕去寻张侯罢!”
命苦,身为皇帝却要跑来跑去。
可为了能长久的咸鱼,这个时候难免要放低姿态,不能传张让来见。
“陛下……”蹇硕却欲言又止。
“说!”庚哥瞪了他一眼。
“欲说张侯,恐不能以理说之,却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