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没实行他没管,就顺便提了一嘴。
随着周庙立庙,印书坊和瓷器坊分店率先在河东郡开张了。
庚哥给瓷器定了天价,这年头这玩意儿就是宰人用的奢侈品。
他算是见识了世家豪族的购买力。
瓷器的受欢迎程度是必然的,毕竟东西是真的好,而且还有周庙礼器的名头。
哪怕自己不用,砸锅卖铁都得买一套回去祭奠祖宗,让祖宗先用上。
更别提日常吃饭啥的用这个,总比漆器青铜器体面豪阔,不知道的人会还以为全是玉质的。
搁在屋子里当摆设那更是倍儿有面儿。
在瓷器技术上庚哥让张让负责玩儿了专营制,当然只限于他们的高温瓷。
但凡看见假冒伪劣,或者有仿制他们技术的,一律要杀头。
这特么可是周庙专营(就是个名头),你特么的这是不敬周庙之过。
各地豪商疯了一般的来抢货。
京师的往来客流量都因此升了一截,带动京师开店出苦力的,只要勤力都不愁吃喝。
分店开在河东,那是给河东郡引流呢。
一方面让商人看河东郡的三代之治,让他们出去满世界吹。
另一方面也是给河东士绅看看瓷器的火爆,给以田换股做铺垫。
书局生意就没有那么火爆了。
最起码看起来没那么火爆,周庙观礼之后各地豪族都是不吝什么书一样一本的买回去。
包括吕大憨批所撰的那本。
毕竟都是大路货,他们自己家也有。
接下来他们带回去纸书读起来的轻便又让他们跑回来回购,但都是找管事去仓库直接拉货。
门店基本上都是寒族子弟的白嫖党挤满。
寒族这年代一般指的是家里几代没人当官了的家庭。
不一定真的穷,很多也悄咪咪找管事去库房拉货。
白嫖党都是真正穷了的寒族子弟。
家里败落了,但还能读得起书识得起字,不至于沦为黔首屁民。
这帮人都是背着个大布袋子天不亮都等在门外。
门店一开就挤进来,拿着书从大布袋子里抓木简硬抄。
虽然已经有了纸,但这时候还是以木简竹简为主。
你看韩馥馥自杀都用的是削简牍的小刀。
要大家都已经用纸了,还随身带削简牍的小刀干吗?
颍川韩家子弟都随身带削简牍的小刀,更别提这些连书都买不起的寒族子弟了。
一个个嘴巴污其嘛賍,不是满口秽语,而是满口墨香。
都喜欢舔和抿毛笔尖,用口水润笔,可不就一个个嘴上跟墨砚一般黢黑么?
纸质书都被翻烂了好多本,也耽误做生意。
但张让也是寒族出身,怜悯他们,所以让店内管事不得阻碍驱赶。
这才养成了真要买书找管事的去仓库的习惯。
要瓷器店,不管你多大单的生意都得在店面交割,所以店门口才从早到晚挤那么多人的。
卖方市场,独此一家,只能照人家的规矩来。
书店倒没人偷书,大抵是不忌给他们看和抄,也没人敢冒险偷书回去。
毕竟十里八乡读书人都挤在这儿,但凡被发现偷东西名声就全毁了。
他们读书完了是为了扬名得富贵,还没有人笨到做偷书这种本末倒置的事情。
荀彧荀文若和荀攸荀公达带着一群荀家子弟,已经在书局外看了一整天了。
尽管这书局里头所有的书,他们家里早就采购了好几套。
虽然替祖宗挣得了敬圣公这种世代传承的公爵爵位,荀彧和荀攸却依旧未仕,即使他们俩皆是世间名士。
这次返回京师,荀彧直觉这京师氛围,与往年间大不同了。
究竟是哪里不同,他说不上来。
最开始,他和荀攸还觉得,他们没有被举荐做官,是当时在博士院争得太凶,导致给那群大儒留下恶感了。
但直到听闻河东郡的暗潮涌动,荀彧才清晰意识到,这种不同,或许已经大到了足以让他们荀家改变活法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