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听,还是名门,干脆就当正妻了。
《魏略》说,(张)飞知其良家女,遂以为妻。
“良家女”是一个时代色彩较强的概念,它与贞洁与否无关,而是指出身于巫、医、百工、商贾之外的女子。
《史记索隐》如淳云:(良家子)非医、巫、商贾、百工也。
举例来说,备崽儿曾经织席贩履,织席是百工,贩履是商贾,那么备崽儿便不是“良家子”。
而二颖出身地方豪强,没有从事过商业、手工业,因此二颖是“良家子”。
《魏书 董卓传》记载,汉桓帝末,(董卓)以六郡良家子为羽林郎。
所以二颖能当羽林郎,备崽儿只能当坐寇。
关于备崽儿的“非良家子”身份,可以详见方诗铭先生的《刘备与公孙瓒》一文。
夏侯氏为张飞诞下二女,先后被刘禅立为皇后。
《魏略》记载,夏侯氏“产息女”,息即子嗣。
张飞有张苞、张绍二子,二人生母无载。
但从夏侯氏的年龄看,她为二子生母的可能性相当大。
《魏略》记载,(夏侯)渊之初亡,(张)飞妻请而葬之。
夏侯渊阵亡时,夏侯氏主动出面“请而葬之”。
备崽儿那边作为敌方对此并无异议,可见还是比较尊重她的。
从一个寄人篱下天寒地冻还要出门樵采的孤女,变身为蜀汉后主两任皇后的母亲,更是蜀汉宗室桓侯的正妻。
丈夫的兄弟伙伴还比较尊重她。
这次被掳,对于夏侯氏应该算是一种幸运吧?
所以说,张三爷虽然看似粗豪,也为亡命奸臧,却是实打实的厚道人。
史书中虽然着墨不多,却也够脑补出一整部《这个三爷不太冷》了。
也算是这个乱世,为数不多的温情色彩了吧?
可惜笔者不擅长写言情,否则必然为之一书。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备崽儿这个时候几乎都产生严重的自我怀疑与心理障碍了。
从公孙大玉儿到田楷,再到陶谦袁绍。
怎么劳资投谁谁倒霉抱谁大腿谁腿断?
莫非劳资真的是个丧门星?
他这会儿倒忘了,陶谦这大腿是他自己敲断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备崽儿奔向了刘八俊表的怀抱。
众所周知,这根大腿也要被他抱断的。
但至少,八俊表的荆州,也算给了备崽儿数年的平安时光。
以及他真正崛起的机会。
不止使他诞下阿斗这个子嗣,更让他邂逅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相逢。
辣个名为诸葛孔明的男人。
备崽儿当然对此一无所觉。
早预料到在汝南待不久的他,带着家小亲眷和跟随他已久的兄弟们,心怀忐忑与惶恐,热烈的奔向了下一个未知。
王沈在《魏书》里说,表病笃,托国于(刘)备……或劝备宜从表言。
备曰:“此人待我厚,今从其言,人必以我为薄,所不忍也。”
王沈作为史官的节操自不必说,早有阴阳家阴阳过。
但也不至于为备崽儿溢美。
其时并不会有录像图像资料,所以史官作史多采人言,也就是大家都怎么说就怎么写。
但刘表肯定不可能让荆州给备崽儿的,让不了一点点。
备崽儿寄寓荆州八年(201-208),被刘八俊表“待以上宾之礼”。
刘表死后,备崽儿仍顾念“此人待我厚”,因此不忍谋占荆州。
看起来二者关系堪称融洽。
只可惜,这仍旧是史书留给世人的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