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安排人手去审府白地那边查看了。
赶紧联络了裴家别院那边的人手,打算趁乱往邺城外边儿闯。
他们原本就是打算城破之时趁乱开溜的。
但大概行动得太晚,也或许曹军行动得太快,试了几次发现几面城墙居然都已经被曹军控制了。
完全没有可供他们偷溜的空隙。
没办法,裴绾只好安排原本裴氏别院的人都先躲到周庙里头来。
曹军的纪律真没那么好,毕竟很大部分都是青州黄巾出身。
所以在他们无头苍蝇般乱撞的过程中,便有军士试图来抢掠。
顾不得露出行踪,随季与几位庙卒打退了他们。
不过却留着情面,只是威吓,并没有下死手。
一直在周庙中枯守到第二天下午,城内厮杀声才缓缓小下来。
这时候就更走不了了,裴绾和随季他们也只能悬着一颗心等着。
然而就在这天下午的时候,突然闯过来一队数百人的甲士。
裴绾见不像是到处抢掠的乱兵,明显是有指挥的军事行动,因此示意庙卒以及他的护卫们先不要抵挡。
看看情况再说。
甲士们却只将他们赶到了周庙后院的生活区,并守卫住庙内各处通行关隘。
不多时,荀谌在数名甲士护卫之下来到了周庙。
他入后院微笑着与裴绾见礼,却趁左右无人,突然贴近裴绾低声说道:
“审氏之事与尔等无涉,尔等一概不知。”
“庙卒已尽数撤出邺城,所余皆汝裴家护卫。”
“稍后曹侯至时,汝不妨平庸些。”
说完却扬声笑道:“颍阴侯稍后便至,庙内祝祭执事却已尽数返回京师。”
“少不得须问文崇借些老仆,洒扫一番,方不至失却了敬重。”
裴绾心思电转之间不明他何意,但却果断装出了一份惶恐:
“未得应允,擅借周庙栖身,绾本已惶恐。”
“若荀祭不怪,休说些许老仆,便是绾亦当亲执帚洒,以赎不敬。”
他学的是货殖之道,心底对周庙诸圣并没有那么尊崇。
但想来荀谌既助周庙祝祭脱身,量不至对他们有什么恶意。
荀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却并没有对他客气,只是随意拱了拱手:“如此有劳!”
裴绾就真的清点出自己裴氏的仆从,亲自带领着打扫起周庙前院起来。
他哪里是干过活儿的人,大半天下来一个台阶都未必扫干净了。
不过是一直装模作样的拿了把扫帚伪装卖力而已。
荀谌接下来却是再没有和他进行丝毫的交流,只是指指点点着要裴氏仆从们帮忙他恢复一些周庙的布置。
收拾完之后,他却是到正门前做出了一副翘首相盼的样子。
一等却等了甚久,一直到金乌西沉,玉兔东升,裴绾已觉腹中饥饿。
但见荀谌仍旧恭敬的等在周庙正门之前,他也只好装出畏畏缩缩的样子在那里相陪。
到天彻底黑透,荀谌刚带着仆从在周庙中举烛,门口却传来高谈阔论之声:
“孟德且看,此便是邺城周庙,某劝本初于此立庙,便是为尽收河北士心。”
“争奈本初虽依言请立周庙,却不甚礼敬。”
“河北本多凶顽,如此上行下效,以至不能全功也。”
荀谌赶紧带着裴绾他们出迎,却见前方许攸领着一名五短身材细眼长髯身着金甲的汉子,正向庙内行来。
许攸言语虽为讲解,在那汉子面前态度却有些倨傲。
那汉子眉目间闪过隐约的不耐,却朗声笑道:“本初不识良谋,当有此败。”
“自得子远之谋,某方有乌巢之胜。子远之才智,某却是甚为信服的。”
那金甲汉子正是阿瞒。
别信只用派几个探马侦骑,敌军的粮草所在就可以被你查个清清楚楚。
要果真是这样,每次大军出发征伐弱旅,必定都是去送粮食给人烧的,注定将无功而返。
两万对十万,大军对垒对拼的第一拨,就是侦骑哨探的互相试探和对砍。
除非阿瞒把他当时的两万人马全部派出去,正面不打了。
不然在侦骑哨探的对拼中,从数量上他就注定要受到全面压制。
那么困守营垒之内苦苦抵抗绍宝数倍大军的阿瞒,不靠老天爷给他开全图挂,怎么可能探得绍宝粮草辎重所在?
所以我们说官渡之败,绍宝至少一半的原因都败在并不在前线的审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