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司州,河南尹,投筹!”
“请,司州,河东郡,投筹!”
“请,司州,河内郡,投筹!”
……
宣名投筹先从司州开始,小内侍们一个个鱼贯而出。
各自在几案前静候发筹之人将投筹递过几案中线,然后取筹进入投房。
只听响木笃笃笃的一声一声响,不觉间司并凉三州皆已投完。
“请,豫州,颍川郡,投筹!”
夏侯衡还在那里冥思苦想程昱的用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请,豫州,颍川郡,投筹!”
那名宣名的内侍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程昱有捂脸的冲动,只好在旁边轻咳着提醒他。
“咳咳……伯权……”
“喔,啊?”夏侯衡这才惊醒过来,忙不迭的站起身来。
他站起来有些匆忙,被裙裳绊了一下脚,险些摔倒。
“嘻……”耳侧传来一声轻笑,夏侯衡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他本颇为羞恼。
但随着发筹那人郑重其事的推过来投筹,再一步一步走近筹房的时候,心下却不由自主的肃穆起来。
但当他进入投房,厚帘遮下,夏侯小迷糊又迷糊起来。
该……投哪个来着?
他方才一直在走神,根本没听清别人的介绍。
就算听清了,他起身的时候忘了问程昱,也不知道应该投什么。
小小的一枚投筹,此时在手中似有千斤之重。
这筹房四面虽皆密封,顶上却是明瓷所制,竟能透光。
筹房又本身位置颇近殿门,因此其内并不黑暗。
夏侯小迷糊看着那天干十字,一时发起呆来。
然而久候他不出,且又未听见投筹之声,宣名的内侍终于是催促了一声:
“请,豫州,颍川郡,速投筹!”
“啊?……哦……唔?”
夏侯衡一慌,都没看清楚投筹口,胡乱择了一个就将手中的投筹塞了进去。
只听比其他投筹更为沉重一些的“笃”的一声轻响,然后啪叽一声。
所有人在验筹的时候都听过这种声音。
这是投的没有筹壶的投筹口,等于明着弃权了。
夏侯衡这会儿也听出来自己投筹的声音似乎跟别人的不同。
他以为自己出错了,顿时臊得满脸通红,躲在投房内不敢出去。
“请,豫州,汝南郡,投筹!”
然而他耽搁了甚久,宣名那位内侍竟已是不打算等他了。
直接宣了下一筹的投筹。
汝南郡代行郡权之人正是程昱,一直等他拿到投筹走到投房跟前,夏侯衡仍旧躲着没敢出来。
“伯权……伯权……”程昱只好捻着投筹在投房外轻声唤他。
“仲德公……吾……吾误投了!”夏侯衡快哭出声了。
“并无投错,无事,速出!”程昱有点没耐心了。
讲真他脾气本来都急躁。
虽然这夏侯衡是下一代中身份颇为尊崇之人,但这会儿他的厌蠢症也发作了。
所以口气已经开始有些严厉了。
“喔!”听出了程昱语声中明显的烦躁,小可怜夏侯衡不敢再耽搁。
他涨红着脸赶紧出了投房,将头埋在胸前一路快步行向自己的座位。
路上又一次绊在裙裾上,再次险些摔倒。
“嘻……”耳侧又传来一声不知是谁发出的轻笑。
夏侯衡顿时窘迫到有些无地自容,脚趾都快抠出一座承光殿来。
好在程昱很快下来了。
大抵是察觉了自己方才口气太过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