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严颜岩不知来人是谁,也不知对方为何会知道刑雾会过来接应,于是问,“你是谁?为什么?”
那人急呵道:“别问了,快走!”
严颜岩看宣和的人就要追上,确也不好多问,转身便离去。
宣和宗好不容易赶上,却被那人拦了路,一个个的脸竟吓得白了许多。
“是……是你……”三宗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握剑的手都在抖。
“师尊,好久不见。”
余玄清等人也不认识拦路的人,只听宣和的弟子怯怯道:“这……这不是……那个堕仙嘛?”
堕仙?
余玄清上下打量着来人,只见对方长得倒是乖乖巧巧,嘴角却挂着邪笑,眼眉皆是轻蔑,彩衣翩跹。
青圭掩嘴笑笑:“哎呀哎呀,可以可以,你们还记得我呢,不错。”
这时大宗主和峨蕊也赶了来,天空乌泱泱的悬了一群人。
“你怎么会在这!”大宗主看着来人,惊讶道。
“叙旧呀,”青圭吊儿郎当地说,“怎么?师尊们不欢迎?”
“别跟他废话!”三宗主呵斥道,“追人要紧,那混小子现在都没影了,废什么话?”
三宗主拉着人就要走,青圭飞叶一片,直接形成一个绿色的牢笼将他们一行人困住。
“你这是做什么?!”三宗主喊道。
青圭不以为意:“师尊,怎么说我也是神仙,哪怕是个堕仙那也是神仙,尊重一下我呀,听我跟你们叙旧呀。”
大宗主手捻柳叶,也飞叶而去,瞬间打破牢笼,对三宗主道:“你们快走。”
青圭还想拦人,大宗主直接施法冲着青圭飞去数十根柳条就要缠住对方手脚,青圭一一躲避破解,失望地看着大宗主说:
“您可是我的师尊呀,竟要对我下手?”
大宗主说道:“你也曾是宣和弟子,刚刚不也对自己的师弟师妹下手了吗?”
青圭只是笑笑不言语,自觉严颜岩已经跑远,三宗主那行人一时半会也不能追上,倒也不拦了。
本来这事也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也是一头雾水罢了……
他在狂森里刚给姑娘姐姐送完花回家,结果就听到土豆哭着对他说余临溪要回去了,甜酉禾貌似还送人家回去,只是这一送倒一天都不回来。
他被土豆哭得心烦,只得答应它出来找它老大、小祖宗回去。
绝,青圭自怜自己是老母亲的命了。
他去到世茗宗没看见甜酉禾,也没看到余临溪,倒让他见了出热闹,得了些消息,他原要跟着峨蕊他们一块去宣和宗打探余临溪的下落,谁知在他要走时竟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甜酉禾!
他迫不及待跟上前,谁知甜酉禾跟鬼魂一般若隐若现,十分费眼。
青圭好不容易快跟到人了,却发现对方来到一个像牢笼似的黑地。
里面的弟子一个个都倒在地上,给青圭吓了一跳,以为是甜酉禾大开杀戒了。
他探了那些人的口气,还好,活着,但都晕了伤了。
青圭顾及不来,继续寻找着甜酉禾的踪迹,只听地牢深处传来一声凄惨的惨叫,青圭立马冲过去。
就瞧见甜酉禾脚下踩着个正在渗血的鸟头。
一身衣洁白无瑕,肩头趴着余临溪养的那只小猫,脚下的血迹四射,在昏暗的环境中猫眼闪着微光,死盯着青圭,仿佛下一秒被踩在脚底的就是他。
青圭恐惧地吞了口口水,他轻声道:“酉禾…….我是青圭…….我来找你们了……你怎么在……在这……小溪呢……”
“宣和宗。”甜酉禾说。
“宣和宗?”青圭一点一点靠近甜酉禾,对方不怒而威,看得青圭胆战心惊,大气不敢出,“那……”
“我要去找他。”甜酉禾说。
他将脚从鸟头挪开,找了块干净地蹭了蹭脚底的血迹,转身便离去,没给青圭留下一点反应的时间。
“哎?”青圭懵懵然,但也早就习惯甜酉禾这种说话不说全、要走就走的行为了。
“行吧……”他看着眼下的死鸟与四周晕倒的人,心想还是离开这案发地先。
他也跑去宣和宗,路上又可巧跟上了峨蕊他们,悄悄咪咪地偷听了一行人的打算计划。
他是不想管闲事的,但这闲事关乎到甜酉禾他就不得不管了,否则他一个人没啥线索回去,土豆一定又哭着喊着,好烦心的。
宣和宗的人不待见他,他也不想计较什么,反正这凑巧帮人拖延时间的忙已经帮上了。
“罢罢罢,没趣死。”他撇了撇嘴,又冲余玄清笑笑挥手,整得对方一脸懵后又学甜酉禾的德行转身便走。
余玄清一脸懵逼,“这是什么个意思?”宣和宗弟子也疑惑道。
悯行“哎呀”一声:“管他什么意思,现在没人拦着了,还不快追上去?”
“是了,我们快追吧。”峨蕊也附和着,大宗主点点头,青圭已走,容不得他多问多想,只得带着人再次前行。
“刑姨,你来了?你知道小溪在哪吗?”严颜岩找到了果真在陌生人说的地方,急匆匆经过要去接应他的刑雾,忙问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刑雾喘着粗气,拉着严颜岩便走。
严颜岩怀里揣着黄温腾的“仙牌”,边飞边问:“刑姨,我可以直接把这东西毁了吗?升仙时要过天劫,我们把‘仙牌’毁了,让那人没有‘仙牌’分担伤害过不了天劫呗。”
刑雾说:“毁人仙牌是缺德的事,万不可那样做,哪怕你不修仙也会因毁人‘仙牌’而自毁前途的。”
严颜岩笑笑道:“怎么个自毁前途?”
刑雾说:“缺德了自然要用‘德’来补‘德’,所谓‘德’就是功德,一个人的功德是有限的,但缺德的‘德’是无概念的,既然无概念那就可用无限来描述,无限的‘德’要用有限的功德来补是不可能补完的,你要是毁了这牌,那你的功德补不完就要拿自己的魂来补了,这里的魂不是命,而是拿了你的三魂六魄中的其中一魂一魄,人要是丢魂丢魄那就会痴痴呆呆,你说是不是自毁前途。”
话语刚落,刑雾便停了下来。
严颜岩看着脚下葱郁的树,疑惑道:“怎么停了?”
刑雾蹙眉疑惑:“灵域在这,但那里有人。”
“灵域?”严颜岩心想怎么突然说到灵域,但一转念,倒恍然大悟,“小溪在灵域吗?”
“我们下去。”刑雾看向严颜岩,再次拉着严颜岩往底下飞去。
谁知往下飞时,刑雾他们发现里头的树一摞一摞的竟倒了大片,其中高推得十分瞩目的树木上就站着一个人。
严颜岩跟刑雾慢慢靠近,他眯了眯眼,感觉是熟人:“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啊,”严颜岩一拍脑,指着那人道,“甜哥!”
“什么?”刑雾看着那人转过身来,神情暴虐,手上都是血。
“开门。”他盯着刑雾,语气十分强硬。
刑雾心有疑虑:“你也是来这找小溪的?你怎么知道他在这?”
“开门。”甜酉禾并不回话,只喊人开门,同时动动手指,刑雾和严颜岩身后的树“啧啧”发出断裂声,如杂草般轻而易举地又倒了好几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