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男子快步流星来到他面前。
林慕义嘴里的“鱼”在见到男子后就变成了“猫”。
他的目光紧随,看着男子同身旁的姑娘一样坐下身来,抓住他的左手好不担心道:
“你又吓我了,刚我迎面撞上这店的小二,火急火燎说要给客人找大夫,我问他给什么客人?得的什么病?他形容的人像你,病症也是你时常有的,吓得我赶忙回了来,乖乖,你还好吗?我们现在就上楼去吧,你也刚好要喝药了,喝了药就没事了,我们上楼去吧,走吧。”
说罢,男子就拉着林慕义的手,将人带离席位,就要走。
姑娘拉住林慕义的另一只手,不让人被带走,连忙询问男子道:
“你是他什么人?”
男子好像这才注意到林慕义身侧的女子,他定睛看了对方一眼,就是一怔,但又迅速掩过神情,优雅得体,礼貌轻笑道:
“刚刚是姑娘你让小二找大夫去的吗?多谢你了,是我的疏忽,只想着义义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他想吃糖人,我就出去给他买,路上耽误了些许时候,他头痛病犯了都不知道,多谢姑娘你的关心照顾。”
他走上前,冲人行了个礼,又道:“在下甜酉禾,赤璋绿晚人士。”
他将林慕义拉到自己身边,搂着人的腰无比亲密,对人家姑娘道:
“他叫余临溪,是我的爱人。”
“爱人?”
姑娘来回看着两人,确实了,形容样貌,衣着打扮,不去计较性别,光是那么一瞧,就觉得简直般配得不得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两情相悦,物种都不是问题,谁又在乎性别呢?
姑娘这样想着,倒也点点头肯定,可仔细一下,还是担心,依旧拉住林慕义的手,对甜酉禾道:
“不行,你还是不能带他走。你说是就是了吗?他都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你得有其他的证据证明你的身份和他的身份,不然我不放心你就这样将他带走。”
姑娘看着林慕义的模样,眼眉清纯,笑起来又不自觉地透露着妩媚,勾人心弦。
乖乖坐在那,呆呆愣愣的神情又带着纯良,像刚开苞的小白花,脆弱又干净非常。
越是这样的孩子孤身在外越是容易遇到危险,怀璧其罪,指不定哪个阴沟里就窜出只老鼠来连花带根全咬烂喽。
她就是见多了这样什的情况,再见类似的孩子难免要多存点警惕之心。
她带着侠肝义胆行走于世,关注着,担心着,尽可能地施以援手帮助保护着在她眼里容易遭受侵害的人。
林慕义就是那类人,她盯人许久,生怕露过他的形形色色有半点不轨,以至于看人脸色不对坐不住了,前去关心,结果更加担忧。
“你说说吧,或者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证明你俩的关系,否则我不能让他跟你去。”
甜酉禾看人严肃的神情,会心一笑道:“姑娘真是热心肠,好,我证明给你看,你好安心。”
他将林慕义搂进怀里,同时道:“他没挣扎,我要是坏人,是他不认识的人,怎么能这样自然地做出这亲密动作他都不挣扎呢?”
他伸手拉了拉林慕义的衣领,示意那姑娘往人锁骨处看,只瞅着紫红斑驳好几处,姑娘问道:“那是什么?”
他甜酉禾又迅速拉好衣领遮掩住,心虚地咳嗽几声,小声回道:
“我跟他是爱人,情难自已时,我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姑娘听了恍然大悟,也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几声。
甜酉禾接下来便轻声询问怀中人道:“好义义,你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呢?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姐姐,我是谁?你是谁?嗯?”
林慕义缓缓抬起头来,从甜酉禾的眼眸里看见自己。
甜酉禾身上独有一股药香,闻之沉醉,沁人心脾。
林慕义闻着这股香气,脑子渐渐清醒,有点东西。
他缓缓说道:“我叫余临溪,你是我的爱人,你是甜甜,我们一同出来玩乐的,游玩过后是要回家的,娘亲和哥哥还在等我们回家呢。”
“对喽~”
甜酉禾欣慰地紧了紧抱人的双手,转过头看向姑娘,感慨道:“义义是他的小名,我们家人都这样叫他,他前些日子贪玩从树上摔下来摔到了脑子,记不得事,好不容易告诉他一些让他知道了一些记住了一些,但只要犯头痛就会短暂失忆,想不起自己是谁,记不得自己在哪要干什么……”
姑娘看着林慕义依偎在对方怀里的安静样,没有害怕,很是放松,甚至沉迷其中,粘人得很,主动往人怀里钻,想着他与眼前的男子确是一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到底点头应允,松开拉人的手,肯让人带走。
甜酉禾又微微弯腰,对姑娘感谢道:
“真的是麻烦你了,让你这样担心,实在不好意思,你也是住在这客栈里面?晚些时候我再给你谢礼,现在我要先带他回房吃药歇息了,告辞了。”
姑娘摆摆手,只道:“哪里的话,你无需对我感谢,只是日后要多加注意,切不可把他一人留下,哪怕你是为了去讨他的欢心才离开的......哎,这孩子长得实在好看,也实在令人担心不是?你要好生照顾好他,无需与我谢礼,你这就带他回去吧,我也告辞了。”
话落,姑娘也行了个礼,又笑着冲林慕义挥挥手,就是告别,将要离去。
林慕义直愣愣地看着人,在对方转身的那一刻从甜酉禾的怀中离去,拉住对方的衣袖,心有不舍道: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中苦闷,鼻子发酸,说话也哽咽起来:
“我们还能再见吗?”
姑娘回过身,眼前人只比自己矮半个头,她怜爱地抚摸着对方的头发,笑笑道:“可巧,我也姓余,名玄清,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的,你要好好保重,我走了。”
林慕义拉住对方的手,自己手边的铃铛叮铃响,他竟觉对方这一走便是永别,想着自己定要给人些留念才行,他将自己怀里的玛瑙手串拿了出来,交到对方手里,一定要人收下:
“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姐姐收好,谢谢你。”
“这怎使得?不必了。”余玄清推脱拒绝,甜酉禾则走上前来道,“收下吧,这手串是我们拜神时一个大师傅给的,义义喜欢你,谢着你的好心,所以想把保佑之物给你,姑娘你就收下吧,别拒绝了。”
“哎.......好吧。”余玄清手下手串,到底拉开了林慕义抓着她衣袖的手,轻轻拍了拍,与两人点头对视。说着谢谢,说着告辞,终是离去。
“谢谢......姐姐......”
林慕义默默地望着对方消失在人海中的背影,出神地反复念叨着人的名字......
”玄清,.....“
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那么熟悉?
他在那里听过这名字,见过这人?
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
是错觉吗?还是曾经确实遇见过对方?
”别想了。“
甜酉禾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忘了吧,别再想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让他想呢?
又为什么知道他在想呢?
林慕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仿佛他是独立于世。
人们从他身边错过,明明甜酉禾这样亲密地搂着他,人们的眼神从未落在他们任何一人身上,甚至连打量的余光都没有过。
就好像......
就好像......
看不见他们一般.......
林慕义的头脑再次巨疼,今早的种种一一重现。
甜酉禾带他去猫神庙,也是在那么多人的眼底下亲密,可从未有人落眼......
除了那个算命先生,奇奇怪怪,给了他玛瑙串的先生。
先生......
见过先生后他又干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在这?
他是怎么过来这的?
为什么记忆是缺失的?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真如甜酉禾说的那样,只要头痛就会遗忘?
可他现在的头痛不是遗忘,而是想起。
想起......
他又再次想起。
脑海里再次出现许多人的身影。
余玄清......
余玄清!
等等!
余玄清!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
他疼得不能自己,本要无力跌倒在地,却被甜酉禾抱在怀里,往客房奔去。
余玄清.....余临溪......林慕义......
故事是真,里面的主人公是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