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射进来,晚宁在易延舟的床上悠悠转醒。
映入眼帘的是灰暗系的天花板,盖的被子依旧是同色系。
空荡荡的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昨夜的画面在她大脑一阵阵闪过,她猛地坐起身来,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完好无整。
晚宁连忙下床,赤着脚出了客厅。
易延舟穿着一身丝质的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神色淡然,浑身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清贵感。
瞧她出来,他抬眸,看向她,淡淡问:
“醒了?”
“嗯。”
晚宁脸色亦是淡漠无波,只扫了他一眼,便往玄关处走。
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易延舟的声音。
“饭厅有早餐,吃了再走。”
晚宁转身,看向他,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两人远远相望。
晚宁眼里有些湿润。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干涩开口道:
“不用了。昨晚喝多了,多有冒犯,以后不会了。”
易延舟心脏似是被人揪着。
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不会什么?不会喝多,还是不再冒犯?”
“不会冒犯。”
晚宁淡淡说完,就收回视线,转身去了玄关。
她穿好鞋后,取下自己的包包和衣服,往外走。
易延舟不知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他低头看向她,说:
“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
晚宁抬眸,许是刚睡醒,她的眼睛微微眯着,面容平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往后退了两步,手臂也抽了出来,淡淡说:
“没有这个必要,我自己回去吃,也是一样的。”
说完,她开门离去。
易延舟站在原地,愣怔了许久。
这才转身去了饭厅,拉开凳子坐下,自顾自地吃起了早餐。
他怕她会起得早,所以清晨6点就让人送了早餐过来,现在已经凉透了。
可他却恍若不觉,一勺勺把碗里的粥往嘴里送,也尝不出是什么味。
……
晚宁想念醉酒的感觉,想念意识飘在半空,什么都不去想的状态。
清醒过来,那些污秽的画面,和残酷的事实又汹涌而至,怎么甩也甩不掉,一点点蚕食她的大脑。
甚至在办公室里工作、看文件的时候,她都会忽然崩溃大哭,毫无征兆。
那些事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又像一枚枚钢针,扎得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后来,她慢慢明白,她无法当那些事不存在,甚至也开始无法正常生活、正常工作。
终于,她还是去找了江绍。
和江绍预想的一样,隔了整整一周。
在第七天的时候,她就找上了门。
江绍看到她时,不由怔了一下。
不是惊讶于她的突然上门,不请自来。
而是她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比上一次消瘦许多,不施粉黛,唇瓣干涩,眼神也是暗淡无光,就像是从集中营走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