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玉芬好不容易才能插上嘴，“你招了什么人啊？靠谱吗？”

“前些天我听广播里说，不知道哪个地方的个体户，招工的时候不小心招到一个坐过牢的！哎哟，那不是放个杀人犯在身边吗？太吓人了！”

蒋南笙盯着面前的饭碗，唇边勾起一抹淡笑。

“不至于，人家是个老实本分的良家妇女。不过也谢谢二婶的提醒，我会留心的。”

关玉芬的目光闪了闪。

“老实本分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啊！这年头工作难找，你看你们国营大厂都快做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人家装也要装个样子嘛！”

蒋南笙耐着性子应道：“她来了以后也要干活儿的，到时看看表现再决定要不要留下来。”

关玉芬又接着给她洗脑。

“光会干活儿还不行啊，都说人心隔肚皮，再说了，那到底是个外人，你就不怕她偷钱，偷店里的东西？？”

蒋南笙深吸一口气，捏紧手里的筷子。

她念着徐牧云在场，才没有发飙。

“二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一开始就防贼似的防着别人，谁还愿意给你打工啊？”

关玉芬把马扎又搬近了一点，几乎都贴着蒋南笙了。

“我的意思是，自己人不比外人靠谱？？你请个外人，和放老鼠到米缸里有什么区别？”

蒋南笙似笑非笑地斜睨她。

“二婶，你不会是想来我店里干活儿吧？？”

关玉芬不自在地咳了两声。

“我也不是图你什么，你看壮壮马上就要去幼儿园了，我在家反正也没事儿干。你之前说得对，谁家老人不帮着自己的儿女减轻负担？”

“我现在也想通了，确实以前对你们的关心不够，所以我也想尽一分力。”

这话如果是别的老人说，蒋南笙会很感动。

可是从关玉芬的嘴里说出来，她却觉得格外好笑。

唯利是图一辈子的老太太，怎么可能突然转性？？

徐牧云显然也是了解母亲的，他正要开口拒绝，却被蒋南笙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蒋南笙故作惊喜，开心地问关玉芬，“二婶，你真的要来帮我？”

关玉芬满脸正色道：“那当然！”

“那太好了！我可以省了请人的工钱，又多了个自己人做事，真好。”蒋南笙笑眯眯道。

话音刚落，关玉芬的表情就呆滞了。

“什么、什么省了请人的工钱？”关玉芬急了。

“你是想让我去给你白打工，一分钱都不给？？这不是剥削我的劳动力吗？！”

蒋南笙拍了拍关玉芬的手背，好声好气地解释。

“二婶，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是说一家人吗？刚才不还说，要帮儿女减轻负担？我开店花了不少钱，你能帮我省下请人的工钱，我实在太感激你了！”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是拎不清的人，自然不会白白让你付出。虽然没有固定工资，但我隔三差五也会给你点儿零花钱的。”

关玉芬急急地问：“零花钱多久给一次？每次给多少？”

蒋南笙把她这副猴急的模样瞧在眼里，心中冷笑不已。

她施施然道：“噢，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