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微微一怔，似乎从他简单的一句话中听出了掩饰不住的哀伤，顿了顿才道：“今儿个我忙活半天一无所获，反倒是你摔下来的时候，有几条鱼被砸飞起来正好掉在了船上。”

高靖舒扶额，被这番刻意安慰的话逗笑，一扭头，身边那只鱼瞪着死鱼眼，还配合的拍打了几下尾巴。

老人家撑着船，笑道：“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没摔死那就必有后福了。”

“人命……”高靖舒沉默半晌，忽然大笑，“哈哈，哈哈哈……老人家，人命最不值钱了，还不如这几条鱼值钱呢。”

老人转向他，忽然踹了一脚，没好气的骂道：“付钱！我总不能白救你。”

高靖舒痛得龇牙，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气：“这样就值钱了吧？”

他长长舒了口气，直到这一刻才勉强撑着手臂坐起来，看清了周围的景色。

一条巨大的瀑布从天而降，溅起白茫茫的水雾。

天肃湖……这是西方天柱附近的天肃湖，他在被卷入间隙之后，又被甩到了天肃湖？

高靖舒哑然失笑，忽然感觉胸膛沉闷的那口气散了许多。

老天爷多少还是照顾了他，竟然不偏不倚，把他甩到了最想来的地方。

小纸人……那只带着湘灵师父的小纸人，不知道有没有安全逃离帝都。

高靖舒拍了拍肩背站起来，认真说道：“老人家，这笔债我先欠下了，将来若有机会，必会加倍回报。”

老人摆摆手：“走吧走吧，这种时候还能从天城摔下来的也不可能是普通人了，好好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