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一下午活计,若是还不留下吃饭,梅香他娘和繁子娘不得背地说我抠搜啊,做活都不给人饭吃!”
柳茂叶面上有些尴尬,柳茂林实话实说:“孩他娘不是这样人,再没背后这样嘀咕过娘!”
年氏看兄弟俩面色,就知怎么回事,轻哼一声,大儿媳妇不计较这些事,小儿媳妇怕是真在后面嘀咕过自个。
年氏瞥一眼柳茂叶,也没点他,左右她也不跟两个儿子养老,虽他们如何说,只要不说到自个面前,她权当不知道,反正她问心无愧。
晚饭是蒸的暄软的大白馒头,炒的酸辣椒萝卜片,农家少见荤腥,家里又没有肉,年氏手巧,多多挖一大块猪油,又把酱炒香,最后混入萝卜片和酸辣椒。
一时间灶房,院里酱香,荤香,还有酸辣椒的辣香,混合在一起,别提多好闻。
柳榆把提前泡发的干菌菇清洗干净,最后又烧了半锅菌菇汤。
一时菜好,汤好,柳榆把桌子支在灶房,又舀了水放在盆架。
洗好手后,众人团团围在灶房的小桌上,冬日天冷,外面已经黑透,年氏让柳榆把灶房门关了,棉油灯点在灶台上,房里还有没散尽的蒸汽都带着橘黄。
夹一片萝卜片,上面沾满油亮的酱汁,放在馒头上一口下去,满口的荤香与酸辣椒的爽辣,接着便是麦香与酵香,几人也是饿了,大口的吃着饭菜。
直到吃完两个馒头,柳茂林方才道:“还是娘的手艺好,梅香她娘再烧不出这个味儿。”
“当心嫂子听见,让你天天啃白萝卜。”柳茂叶打趣一句,见老娘又给自己递一根馒头,忙摆摆手,表示自个吃饱了。
“拿着,家里不缺这一口两口饭食。”年氏眉头一皱,往两个儿子手里各塞一个馒头。
见兄弟俩不再推拒,方才舒展了眉头。
吃过饭,兄弟俩便要起身家去,还没等开门,灶房门却是从外面被推开了。
“呀!还没吃完饭呐!”齐春花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荤香,看一眼自家男人吃的面色红润,嘴唇油亮,心里就有几分满意。
“已经吃好了,这还有一碗菌子汤,要不要喝,馒头也还是热的,菜却是没了。”年氏把锅里刚盛出来的汤递出去,又去灶筐里给捡馒头。
“娘莫忙,我吃过了,这会儿是一点都塞不进去。”齐春花摆摆手,忙推拒。
“这黑布隆冬的过来,敢是怕老三走路跌了。”年氏把汤放在大锅的竹箅上盖好,省的被鼠虫糟蹋了,转而开始打趣起二人来。
“嗨!我可不是为接他来。”被婆婆当着小辈和公公大伯的面打趣,齐春花也有些不好意思。
忙道:“今儿下午连生娘从沟子岭回来,说是谢家那边也择不出吉日,说她表姑棺材都预备上了,听柳家说退婚,当场就答应了。”
“这么说,两家的婚事算是彻底作废了!”年氏往外锅兑上两三瓢水,又把碗筷都泡进去,道。
“是呢,可惜了,谢家的汉子好齐整一个人,生的也好,那体格一看就知力气不小,犁地翻土的肯定不在话下,任盼若是再想给鲜哥儿找这么个夫婿,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