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茂叶只淡淡一笑,并不吱声接话,只催柳茂林快些走吧。
柳茂林却是担心年忠二人面子上过不去,别回家再同媳妇们吵嚷,舅妈生病,实在听不得这些。
故特特同年忠二人说明不妨事,长生是个汉子,不介意那些虚头巴脑的。
柳茂叶同柳榆几个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就方才薛氏和陶氏跳的高高时,这兄弟俩宛若一对哑巴,就知人家夫妻举案齐眉。
岂会为了他们这些不相干的外人拌嘴磨牙。
好在柳茂林实诚归实诚,刘氏给长生拿见面礼的事儿却是没有同年忠二人透露。
天已近午时,路上冻实的雪泥早已化冻,走上几步就要把鞋底的泥给刮掉。
人如此,板车更是如此,柳榆拉着车,执意让长生坐在板车里。
长生实在拗不过,红着一张脸坐在板车厢里,见柳繁几个打趣的目光,原本泛红的脸上更是绯红一片。
“长生啊,你莫要不好意思,这腿是一辈子的事,原本的断口看着好了,那伤处却是还嫩着呐,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只百天可养不到原来的模样,便是现在有些许繁琐,也总强过往后几十年这痛那痛吧!”
板车又一次停下,柳茂叶一边刮着车轮和车轴上的泥巴,一边道。
看一眼手扶着车把一脸赞同的小侄儿,柳茂叶摇摇头。
这阿榆也太强势,虽是一片好心,但长生毕竟是个汉子,只两人独处时也就罢了。
这大庭广众的自己说啥非让长生听从,强势到另一半头上,天长日久的,怕是也不妥当。
哪天和家里的婆娘说说,让她提点些阿榆,传授些夫夫的相处之道。
许是今日是大年初二,几人午时末到家,往日下雪天都能站两人的村口,今日竟无一人。
听着柳榆的感叹,柳繁有些好笑,道:“这会儿大家要么去走亲戚,正在吃席吃酒,要么家里来客,正在家里摆酒设宴,饭点时候,谁会在这会儿来此闲站。”
说得也是,因着今儿是去的年氏娘家,柳茂林和柳茂叶也没回自家,柳榆的板车还要有人给车轮刮泥。
几人索性就直接一同随柳榆二人去了老宅。
柳榆拉车在前,将要到家的时候就见一穿着靛蓝罩衣的男娃手举着竹棍,呼喝着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看那个头比狗蛋略高,刚想起狗蛋,便见狗蛋也同样举着根竹棍跑了出来。
俩孩子也不顾脚下的泥巴,径直拿着竹棍嘿嘿哈嘿的比划起来。
又是一个侧身格挡,稍大些的男娃露出脸来,柳榆瞧的真真,惊喜道:“游竹!”
柳茂林几人看过去,只见杨游竹瞧见姥爷舅舅们家来,便不再理会拿着竹棍意犹未尽的狗蛋,欢喜的跑过来,开始叫人。
“哎,乖,你爹娘可也来了!”
沉默一路的柳茂林这会儿瞧见杨游竹,方才露出一丝笑。
“我爹娘他们正在和太姥和姥姥们吃饭呐!”
杨游竹话音刚落。
众人也恰好到篱笆门处,只见堂屋内,柳福生老两口坐在上席,杨信和柳云香居西,中间坐着景哥儿。
徐红和齐春花居东,绿丫和棋哥儿一人腿上一个。
下首坐着柳梅香和陈金妹二人,二人的中间夹着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