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打量着产房的布置,一开口就是询问赵甜玉的产程。
柳榆却是一进房内,当先就打量赵甜玉的模样。
听到有人进来,赵甜玉走到炕边回身望来,油灯的光清晰打在赵甜玉脸上。
只见她鬓发皆湿,脸色因为痛变得苍白,下唇被咬的满是血印。
“阿奶,阿榆!”
赵甜玉冲二人露出一个极淡的笑,突地浑身颤抖,两手紧握成拳,死死咬住下唇。
柳榆便是再不知,也明白赵甜玉这是痛的,又不愿叫出声音。
过了约摸十几二十个呼吸,赵甜玉才渐渐缓过来。
“你家这孙媳妇,是我见过最能忍痛的了!”
刘稳婆冲年氏打招呼。
“这孩子性子好,一向是个端得住的,做事儿也有条理,只是这生孩子哪有不痛的,只这样忍着,叫人看着就心疼!”
年氏看着赵甜玉有些颤栗的身子,心里也浮起怜爱。
“二嫂,你坐下歇歇吧!”
柳榆见她挺着这么大肚子,疼的叫不出还要走动,心里也急。
“你懂个甚,就是要多走动,待会儿才好生!”
齐春花挥挥手,把柳榆赶开,见赵甜玉又撑过一波宫缩的痛,和陈金妹重新扶起赵甜玉。
生孩子的事儿柳榆确实不懂,见阿奶和刘稳婆都没言语,便知怕也是这么个意思。
“我家孙媳妇这肚子比前两胎时候更大,这娃儿会不会长的太大!”
年氏忧心忡忡,赵甜玉生的并不壮实,人也不是那种壮硕的,这么个肚子挺在前面,越发的衬的她身姿清瘦。
让人担忧!
“瞧老姐姐说的,这人都巴不得娃儿越重越好,生下来好养活,您老却是担忧娃儿太大!”
“娃儿重一分,当娘的就多受一分罪,孩子生下来再是轻瘦,十天半月总能养的白白胖胖,这当娘的受得罪却是实打实的!”
“虽甜玉是孙媳,但也叫我一声阿奶,由不得我不担忧!”
年氏说的是肺腑之言,看着赵甜玉的眼里又带着疼惜,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更是显得真诚。
刘稳婆接生这许多年,各家的事儿,好的,坏的,见得多了。
甚至有当公婆的嫌弃血气不吉,柴房里茅草棚子里她都接生过。
闻言也很有些感慨,故笑道:“不瞒您老说,您家这个孙媳肚里是两个娃儿,所以肚子才这般大!”
“呀,竟是双胎!”
不止年氏和柳榆,齐春花和陈金妹听完都惊呆了,不同于陈金妹的感怀自身。
年氏几个惊后却是喜,几息过后,瞧着赵甜玉越发白的脸色,又转为忧虑。
寻常人生一个都够呛,这一下来俩,也不知力气能不能撑住。
“我记得甜玉这孩子六个月后,仿佛每个月都去你家里摸过胎,老大媳妇这嘴严的,竟从没听她说怀的是双胎!”
年氏眉头轻皱,觉得这婆媳俩也太不晓事,不知道轻重,既是双胎,就该一早说出来,家里也能有个准备!
至少也能买些参片给赵甜玉含着,她可是听说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身娇体弱。
全靠着参片补气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