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榆见铁头一脸认真,好悬没给急死。
这人去的是深山,深山老林的深山,有老虎,有野熊,有狼。
这去深山可不是去菜园挖萝卜,说甚时出来,甚时就能出来,被熊摸一把,被狼咬一口,说不得小命都得交代在那儿。
这些话柳榆在心里狂吼,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怕铁头跟着惊惶,再叫嚷出来,且说了也在无济于事,深山老林子很大,谁也不知李冬生这会儿在哪处。
“铁头,你二叔有没说他去山里作甚!”
李冬生说他去猎狐狸,柳榆却是不大信。
铁头认真想了一想,却是道:“二叔不和我说呐,听他和我娘说,府城一个大户人家老太太腰腿痛的起不来身,说是郎中让用虎骨泡酒涂抹,我娘听完,却是甚话也没说,只给二叔烙了好多白面饼子,让他带着!”
虎骨酒!
这人敢还真去深山猎老虎了,柳榆震惊看向铁头,只见铁头犹自絮叨白面饼子吃着多香等话。
柳榆这会儿没空理会铁头,忙就往站在地基处的柳梅香看去。
却不知什么时候,柳梅香也走了过来。
正正离在二人不远处,脸色煞白一片,怔怔望着铁头。
“阿,阿榆!”
迎着柳榆的目光,柳梅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为怕别人发现端倪,柳榆忙一把扯过柳梅香,一齐蹲在粪坑前,大声同柳梅香讲她房屋建好后,该在哪里挖个粪坑!
“梅香到时在东侧那角那处挖也尽够了,屋后到时一起圈进院里,养猪养鸡都成!刚好粪水往那处流,又干净,味儿也轻!”
许良听到柳榆的话,扫视一圈,指着地基的东北角,道。
柳榆点点头,赞一句还是许良叔想的妥当。
帮工们略歇一歇就继续干活,铁头已经提着粪箕子回家,柳榆趁着这空档,叫上捡杂草的长生,扯着魂不守舍的柳梅香就走。
走到李冬生门口时,三人又瞧一眼紧锁的大门,柳榆忍不住叹口气,看向柳梅香道:“大姐建新房,该当高兴才是,这么个样儿,村里见大姐不欢喜,该有闲话议论了!”
柳梅香听罢,微愣一瞬后,果然重整了模样。
柳榆见她虽仍提不起精神,比起方才的惊慌失措,却是好了许多。
回到家,年氏正带着小雪在喂竹鼠,柳榆进去瞧一眼,养在竹笼里的竹鼠肚皮已经溜圆,想来过不多久就能生产。
喂过一回竹鼠,见不管是竹笼里的,还是坑窖里的,都精神很好,柳榆才放下心来。
家里建新房,最开心的莫过于小雪,她知那是她和娘两个人的家,这两日只要出门看到好看的野花野草,总会挖回来,想着种在院墙旁。
“娘,咱们家屋子甚时候盖好,到时我也要养一笼竹鼠,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