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发配，发配到宁古塔，说的就是那疙瘩的地方，那个地方一年中有一半的季节都是冬天，天气寒冷气候恶劣，粮食短缺，许大茂他爸这样做，摆明了是不想让过江龙回来。

许大茂只是靠着门僵硬的听着。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我郭平安，就在那边扎下根去好好生活也无所谓，但是你爸安排的后手不止于此。他是铁了心的，不想让我给你添麻烦。”

“再往后我就‘误打误撞’掉进了松花江。不过我这个人还是有造化的，我在那里碰见了我一生中的贵人。也获得了我现在这个过江龙的名号。但是好几年也过去了。”

过江龙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脸，长时间的苦寒生活导致他已经面瘫过好几次，脸上的面容包括五官都有很大改样。许大茂见了他认不出来他这正常，毕竟他们也只不过是在几年前见过那么一面而已。

“之后我的贵人想办法把我弄回来了，但是因为一切秩序都很正常，所以我不能肆意出手，我只能一点一点的打探你的情报，打探出当年更多的事情。打探出这份本该属于我的完美人生是有多么的好！”

说到这里，过江龙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

许大茂知道今天自己逃不掉了，只能哭着回应道。

“过江龙爷爷我不知道当年我爸居然这么做，实在是对不起您，我给您磕头赔罪还不行吗？我真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饶我一命吧……我跟他断绝一切关系！”

许大茂是真害怕了，本来娄晓娥说大家一起放火自杀，也好比落在过江龙的手上，他当时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是在听了过江龙讲述的话之后，他意识到过江龙可能不会给自己机会放火。

他屈辱的选择了求饶，并且把自己跟自己父亲分开了关系。

娄晓娥忍不住看着许大茂。

“大茂，你！”

许大茂只是双眼流泪。

他想活着。

同时。他的那点小聪明也让他本能意识到，如果想要保命的话，最好在过江龙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丑态来，这样过江龙才会像戏耍小丑一样，留着他这条小命儿。

张老四在外面都听的受不了，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男人。

“老大让我带兄弟们冲进去，把这小子……”

不过张老四正说着，却发现过江龙抬起手向下虚按，于是立刻不说话了。

老大是条汉子，也有强大的领导才能自己服他，愿意听他说的一切事情。

“你说你想活命？那你得展现出诚意来呀。许大茂我告诉你，我过江龙在道上混着名，说句话说一不二，我永远不会说谎，如果我说留你的命，那肯定就留下了，你愿不愿意展现一下你的诚意？”

过江龙的眼中闪烁着红光。

正如某位名人所说，复仇真的是人一生之中最为快意，最为肆意的事了！

这些年压抑着的心中的恨意，让他绝不肯这么轻易的送许大茂去死。

怎么能这么简单放过他呢？肯定是要一点一点的摧毁取乐！

那些东西本该属于我的。

我本该有一个偏向于完美的人生的！

许大茂心中生起了希望。

难道真的有转机吗？

外面的过江龙似乎能听到许大茂的心声。“没错，你大可以问一问，那些前院的住户我都跟我的小弟们说过不许伤人性命，只是把他们的粮食收了。到你这边也是一样，我定下的规矩自己不会再犯，只要你展现出诚意，我绝对不会动你一个手指头。现在未来都是一样，如果违背这句话，我过江龙就不用在道上混了！”

过江龙耐心地布下鱼饵等着猎物上钩。

这是他演练过千百次的，也是他观察过许大茂之后所精心准备的饵食。

屋内娄晓娥见许大茂的神色逐渐变化，意识到，许大茂真有可能心动了，一巴掌打在许大茂的脸上。

“大茂你糊涂，你怎么能相信这种土匪说的话呢？是他有可能不要你的命，但是，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们这群王八蛋，有什么就尽管来好了！我们不会投降的！”娄晓娥说着还往门外叫骂起来，不过这个善良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把别人拖进来。

如果换成是其他人，大概率会在此时说起后院还有一位片警的事情来。

但娄晓娥没有。

她下定决心要和许大茂同生共死。

过江龙挨了骂，却并没有恼色。

“呵呵，弟妹真是贞烈啊。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们两个的，只要你们两个展现出诚意。”

在面对娄晓娥的时候，过江龙的话就如同和风细雨一样。

娄晓娥呸了一声也不作答，但亲眼看到许大茂眼中的光越来越亮。

“过江龙爷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没错！”

过江龙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不到那个时刻，人是不会知道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的。

平日里人总是会认为自己是这样或者是那样的，其实那只是人通过大脑给自己下定义，但当真正的危机到来的时候，人才能通过身体自主的选择认出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人。

许大茂轻轻嗅了嗅鼻子，感觉到裤子一阵湿热，原来他早就尿了裤子了。

他已经吓破了蛋了，但是他还是有强烈的求生本能。

“请问过江龙爷爷 您想要我做什么？我许大茂一定照做，只要您肯放过我一马，我真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猎物上钩了！

过江龙嘴角翘起。

“很简单。把你们屋子里的粮食交出来，四分之三，剩下的粮食是留给你的。”

在这里许大茂只说粮食是留给你的。

可屋子里有两个人。

娄晓娥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难道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可是许大茂却兴奋着，连声说没问题。

“这都小事，不瞒您说，我那岳父给我的粮食里面还有罐头，我一下子都给您，您只需要给我几斤粮食，让我能活下来就行了！”

从第一步的被试探中许大茂的底线就已经彰显无疑。

很多人以为自己处在同样的类似场景之下的话，可能会讨价还价，但实际上被吓破了胆的许大茂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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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江龙的声音越发轻松。“很好。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也就是最后一件事，也很轻松。你的粮食只够你一个人活下去，所以，就由我来帮你养着晓娥。”

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许大茂脑瓜子嗡的一声。但是很快又清醒过来，现在形势大于人力，不管怎样他是别人砧板上的肉，还不是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他说不愿意又能怎么着呢，别人只要强冲进来他无法抵抗的。

“没问题！我爹做的孽，我这个当儿子的来偿还！”

许大茂说出这话的时候，发现娄晓娥的脸刷一下白了，娄晓娥听到过江龙的话的时候神色没有变化，但是当娄晓娥视为亲人的许大茂说出这话的时候，娄晓娥瞬间就垮了。

“你……你快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娄晓娥伸手打在许大茂的脸上，但许大茂只是搂住对方不让对方挣扎。

“我答应您这个条件！”

“那好，你自己把一分钟之内把门打开。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害你！但要是晚了……现在开始计时！”

过江龙拍着胸脯保证。

许大茂一手搂着娄晓娥，另外一手把挡在门前的家具都给清了。

开始的都是些小物件，但是后来堵住的越来越大，他不得已松开了娄晓娥。两手去抓，两手去推，最终气喘吁吁的把门打开了。

许大茂半跪在地上。

他抬起头，外面还是昏暗的天色以及无穷无尽的风雪，在他的面前就是过江龙，一如二人在娄半城家外那时的见面一样。

他趴着，过江龙站着，他哭着，过江龙笑着。

许大茂强行憋出一个笑容。“过江龙爷爷……”

张老四一脚踹在他的脸上。“老实点！”

许大茂滚了几个滚儿，慌不溜的爬起来，但还是强憋出笑容，只不过脸上已经肿了，这个笑容相当的滑稽。

过江龙瞪了手下一眼。

随后又露出和善笑容。

“没事的，我说不动你就不会动你。晓娥呢？”

娄晓娥将是他报复许大茂的第一步。

许大茂往屋里面一指，过江龙一看，发现娄晓娥正拿剪子对着自己。

“我不会跟你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哎哟，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过江龙慌了神，许大茂这个废物连个女人都控制不住，他留着娄晓娥可有用了，接下来要利用娄晓娥以及许大茂二人去撬开娄半城的家呢。

“你把剪子放下，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两个！”过江龙拍胸脯保证。

但娄晓娥根本就不听，过江龙的手下，刚往前走了一步，剪子就往脖子扎进了一丝。

血立刻留下。

过江龙吓了一大跳，急忙拉着两个手下退了出去。

“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说。”

过江龙在这一刻是真的有些欣赏娄晓娥了，但是一想到这样一朵娇花居然被许大茂这王八蛋得手，他的心里面又是很痛心。

许大茂吓坏了。“晓娥啊，你跟着过江龙大爷没什么不好的，有的吃有的穿……”

这小子因为害怕，所以居然劝起娄晓娥来。

娄晓娥轻蔑一笑。

“没想到你到现在都还认不清形势！他不会放过你的！许大茂，今天，咱们就断绝关系！你可以苟且偷生的活着，但我宁愿死也不会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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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僵直在原地。

他怎么都没想到，娄晓娥这么刚烈。过江龙看着也是眼中放光。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对许大茂的嫌恶。

他直接一脚踹到许大茂身上，把许大茂踹成了跪地葫芦。

许大茂在地上翻滚着，心里面的恐惧，担忧，无助情绪在这一刻反倒消失了。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信念。

活下去。他要活下去！

必须想个办法，想办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