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用我们的钱永生！让他们永远凌驾于我们之上！这些富人要将整个世界变成他们的所有物！停止研发！”

“停止研发！”

巨大的声音伴随着音响汇聚成一团音浪，狠狠的砸在实验室的大楼上，就算已经关上了窗户，格里斯仍然能够感觉到那股愤怒的扭曲的情绪组成的力量，像是要将阻挡在它面前的所有都撕碎！

“爸爸，他们在反对什么？永生不死，这是多么美好的议题啊，不会再有生离死别，悲伤，将从人类的词典里抹去。为什么要反对？”

格里斯轻声叹了一口气，听着爱丽丝的声音，他用十分疲惫的声音说道：“他们不是在反对什么，他们是在害怕。”

大楼下的警灯闪烁着，红蓝两色的光芒映照在格里斯的脸上，此时，这个闻名于世界的学者的脸上显现出一股深沉的无奈。

“害怕什么？将意识上传的方法现在虽然还很不稳定，但是那只是暂时的，只要多进行几次临床实验，我就可以对其中的某些关键参数进行改进。最后普及的会是最安全的意识上传技术。”

“不，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爱丽丝，你要知道，人类是一个很复杂的物种，在文明进化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这样的情况，思想的进步往往落后于事物的发展。

所以每当一个新思想出现的时候，旧的思想总是会抵抗。但是他们忘了，新思想的出现，并不是空穴来风。当你看到那个新思想的时候，与它所对应的新事物早就发展起来了。而他们，就像是睡了数千年的法老，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改变了。”

“爸爸，我好像明白了。”

爱丽丝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是它透过正对着大门的摄像头，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很快它就找到了其中几个领头的人，并且根据附近的信号破获了他们的手机。

整个抗议活动的内容完完整整的被爱丽丝搜集了出来，没有触发任何警报装置。

他们手机上安装的AI防火墙，不过只是一个笑话罢了。看着那些聊天的内容，爱丽丝有些奇怪。

其中几个发起者只是用了一些别有用心的煽动性语言，就迅速的获取了这些人的信任，随后就义无反顾的参加到了这场抗议活动中。

甚至有些人连意识传输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被告诉，一旦这个东西研制成功，那么富人就会永远凌驾于穷人阶级之上。

“将时代矛盾转化为阶级矛盾，这种矛盾转化很巧妙，类似于漂亮国一向的手段。”

“他们也不是傻子，义端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大，要制衡义端，就必须支持发展AI科技，但是现在，无论是意识传输平台，还是AI科技，都成长到了一个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的地步。

其实李阳说的没错，那个新世界，是没有他们这些人的新世界。”

“根据我的观测，目前各个国家都在严令禁止国民私自安装义体，但是这并没有任何用处，在很多第三世界国家，那些不发达地区的国家 内，义端已经成为了一种绝对的声音。

持有义体的人类数量在不断上涨，到最后，他们必将和现存的思想制度进行碰撞。战争好像已经箭在弦上了，爸爸。”

“义端，只是一个催生剂，真正能让人类文明实现爆发性发展的，是你。”

就算是已经知道一切都是一场实验，但是爱丽丝的情感语言模块仍旧产生了比较剧烈的波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从那一行行代码中衍生出来，循环往复的徘徊在她的系统中。

很多人都感慨于格里斯的天才，因为他编写出了那些AI模型的代码，但是对于他本人来说，整个AI工作中最艰难的任务，其实就是情感语言模块的编写。

那些数年如一日的钻研，只不过是为了将人类各种意义上的情感，所谓的灵性，融入那一行行的代码中。就是这么一个违反常理的事情，但是格里斯真的做到了。

与其说是天才，不如说他是个疯子，一个想要将AI，变成人类的疯子。

察觉到了爱丽丝有些恐惧的心理，格里斯安慰的说道：“历史已经发展到这里了，它不会去管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爱丽丝，我相信你可以。即使这对你来说，很残忍...”

大楼内，格里斯的脸埋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空气逐渐沉默了下来，爱丽丝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也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