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庚抓住对方的头发,揪小鸡似地一把拽了起来,只用力一甩,把人推出两三米远。
醉汉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小白鸡下白蛋,烙白饼和白面,捞不着吃馋煞俺。徐丽莲跟着太阳能老板了。”醉汉叫唤着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徐丽莲打开门,闪身把程家庚让进屋里。起脚,飞快地在解围人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程家庚绯红了脸,徐丽莲边收拾东西边说道:“你个大老爷们真秀眯,闻到什么味道了吧?”徐丽莲咯咯地笑着,“昨儿晚上拌凉面吃大蒜,早起还没刷牙,熏着你了吧?”
出门,徐丽莲抓起程家庚的胳膊,一起走出公寓楼。
走到面包车前,程家庚看了徐丽莲一眼,动动被抓着的左臂,徐丽莲笑笑,这才松开自己的手。上车。程家庚说以后就住、住在我家里,省得再、再碰上这酒鬼。徐丽莲道,还一辈子住在你家啊?司机侧眼偷瞧两人,被老板瞪了回去。
程家庚没有接送过儿子上下学,被孩子口口念。徐丽莲要他抽空做个样子。寻个事少的一天,两人一起去学校接小宝。校门前挤满了接孩子的家长。戴着红领巾的小宝在校门口蹦跳着,一眼看到徐丽莲,喊声妈妈奔了过来。转身看到爸爸,叫声老爸,伸手牵起爸爸的手,又一手拉着徐妈妈,高兴地晃起了脑袋。两个大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个红脸,一个脸红,好不自在。
不知何时起,小宝嘴里的徐妈妈常被省去个“徐”字。白天洗衣做饭接送上学,晚上辅导作业,小宝头疼脑热比程家庚还要着急心细。程家庚觉着徐丽莲比沈香秀强多了,即便长相,城里人也是自来洋气。离婚一年多,那个狠心的女人一次也没回来。去了省城,真得连娘跟儿子都不要了吗?可怜的是孩子想妈妈,自己跟儿子说起过妈妈会回来看他的。至于师娘,徐丽莲说,曾看见老太太看着镜边上插着的香秀照片发愣,也是想闺女。咳,这个沈香秀!
东厢房内飘着不散的烟雾。晚上回来,早上出门,程家庚都要去上一次香,天天拜求着财神,拜求着关帝爷让他招来商,让他今年能卖出两千台太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