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程家庚跟也来参会的老师长谈。齐博士再次创业尤其艰难，他劝老师尽人事听天命，健康是首要的。时也命也，再过八九年自己就到了齐博士现在的年龄，岁月不饶人，明年务要上马电热水器。想到老师对热水器市场的了解，电话安强让他与齐博士交流，并有意告知老师在研究所的遭遇，国企央企大概同样氛围。

年会结束，程家庚要了一个多年心愿，去香港看望爸爸五十多年前上海时的故交许先生。刚创业时，老先生的投资不仅给了自己资金上的帮助，还给了一个合资好名分。那时个体受歧视，港资身份也是快速发展的重要因素。尽管年年电话慰问，但十年间一直没有去看望，自己好像是没有人情味儿、没有感恩的心了。

柳城出发前已办好相关手续，顺利过关。

见到轮椅上的老先生，程家庚深鞠一躬，拜长辈谢恩人。

近百岁高龄的老人家拉着孩子的手，说道：“长得真像你父亲。”

程家庚简述爸爸回乡后的境况跟意外去世，老人沉默下来。

又把十年发展向许先生及其女儿汇报，道是：“很惭愧，企业利润都滚到再投入上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分过红。”

老先生摆摆手，“孩子啊，名利身外物，年轻时放不下，老了就知道，人啊就是浮萍，是大海里一滴水，所有人的命运，都逃不过社会大势，活着要顺势，应天道。”

遗憾的是，老人家年事太高不便多扰，没有听到过多的爸爸在上海的旧事。

回返前辗转地铁，过海到香港岛，程家庚来到长江集团的大门前，站在楼下久久翘望。仿佛多站一会儿，就能沾一些大富豪的仙气。站在国际大都市回望华北小城，听百岁老人说人生，程家庚觉着，自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